第332章 赵屠夫(2 / 2)

一万两千人,说起来或许不多,可这可是从京营之中优选出来的青壮,是足以将整个京师都给攻陷下来的绝对强势军力。

现在,这支精锐部队被赵平乱整治得令行禁止,甚至连一词半语都不曾从校场之中流出。

要知道,整个校场之中,可是有数百勋贵位于其中的,有很多的勋贵都是带着任务进去的。

可就是这种鱼龙混杂的队伍,却依旧什么消息都传递不出来。

赵平乱在,还好说。

可赵平乱不在,这处校场依旧如此。

那么,这处校场的安静,就显得过于诡异了。

用屁股想都知道,整座校场之中,必定发生了什么巨变。

正是因为这场巨变的威慑,整座校场之中的兵丁、将校才会如此的俯首帖耳。

这场动荡,甚至要比朱纯臣满门被杀都还要令人心惊。

这种大恐怖到底是什么呢?

徐允祯以此为依仗,不顾文武不得结党的禁令,夜会他这个当朝首辅。

或许,只有灭顶之灾临头,才会让一个优秀的潜伏者开始不顾一切。

“定国公的意思,是言明小校场之中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可是,小校场之中日日练兵,声振寰宇,士卒们的士气一日高过一日。

如此练兵之盛况,如何有问题?”

周延儒很明显也意识到了徐允祯所说的重大威胁是什么。

可就算意识到了,可还是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只能以一种故意装糊涂的方式进行掩饰。

“诶呀。周大人,您就别装糊涂了。

那赵平乱的狼子野心,您就真的看不出来吗?”

徐允祯就像是真的被周延儒的几句敷衍给逼急了一般,面带焦急的抱怨了几句。

此番异常之举,反倒让周延儒从某种异常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静静的盯着徐允祯看了一眼,似乎终于有些回过味来。

可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周延儒依旧有些说不出口,像是愣在了当场。

堂堂首辅,满朝文臣之首,竟然失态至此,足见其心中之骇然。

“周大人,不用怀疑了,赵平乱在校场之中大开杀戒,这就是事实!

我在营中的勋贵探子大部都已被杀灭,所幸尚有几名机灵的勋贵懂得忍辱负重,隐忍蛰伏,通过暂时投诚躲过了那场大屠杀浩劫。

待得赵平乱离营,他们才经由一条秘密开凿的鼠道,将营中的真相给传递了出来。

大屠杀是酷烈的!

赵平乱通过各种借口,杀灭了数百勋贵,人头全部悬于校场旗杆之上,曝晒羞辱,惨不忍睹。

校场士卒,更是被赵平乱分化瓦解,强行编练,这才会如此的顺从,日日操练不止。”

“这赵屠夫。”

徐允祯终于抛出了自己的杀手锏,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惊得周延儒瞬间站立而起,脸上全都是惊怖不可言之态。

随手杀灭数百勋贵,如此惨案,赵平乱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面见圣上,奏对群臣,竟然也是处变不惊。

如此恐怖的心理素质,简直让人细思极恐,不寒而栗。

大明,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如此可怕的存在?!

心烦意乱之间,周延儒满堂的踱步苦思,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着了魔一般。

整体的思虑一遍赵平乱的过往战绩,从军才数月的时间,便在战场之上屡建奇功,手中的军队更是从一个守备的一千多人快速的膨胀到两万人。

这一路上收编流匪,确实可以如此,但一群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又如何能够打得盘踞中原之地的一众大匪节节败退?

斩杀曹营十数万不说,更是斩杀以罗戴恩为首的大匪数十人,更是在大匪李自成大胜左良玉之后,将其给打得落荒而逃。

此种战绩,一桩桩,一件件,都透露着一种不可思议的整体观感。

赵平乱的官职更是一路狂飙,用一句青云直上都是略有小觑。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刚刚投军才几个月的小年轻所达成的凶猛战绩。

此种远在天边的凶猛战绩,你还可以强辩其为虚报战功。

可再看赵平乱在京师之中的所作所为,这便是赵平乱强悍能力的具现化。

借着整治京营的借口,能够悄无声息的斩杀数百勋贵,逼迫得京营万余精锐俯首贴耳。

这可都是侯爵、伯爵的头颅,不是路边贱民的尸骨。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拿出来都能让官场抖三抖的存在。

现在,却被赵平乱一口气全给杀了。

杀了!

曝尸于地,头悬于杆,酷烈治军之举,血腥杀伐之气,简直如洪水山崩扑面而来。

明白赵平乱的可怖之处,再来反观赵平乱的军伍发家史,更是令人细思极恐。

按理说,盘踞河南中原之地的曹营,位居天下第三的大匪,手中的兵马怎么着也有二三十万。

可就是这么多的兵丁,最终编入赵平乱军中的,却只有区区两万人。

换做一般的将军,这一路胜仗打下来,手中的兵力恐怕不止十万之众。

由此可见,赵平乱所上报的十数万的杀敌数,恐怕不是虚报。

甚至猜测得更为残酷一点,赵平乱这种以杀立威者,视人命如草芥者,甚至还有可能瞒报了。

这一路攻伐河南,恐怕整个河南都已经被赵屠夫给杀空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可阻挡的杀气,才会惊得像李自成这样的经年老匪落荒而逃。

现在,这尊像是杀人魔神一般的存在,就赤裸裸的站在他周延儒的对立面。

手段凶残如此不说,心思细腻更是滴水不漏,战场杀伐,朝堂争锋,举棋之间,行云流水。

如此恐怖的对手,到底是从何而来?!

后背发凉,脖颈冰凉。

为什么要招惹这个魔神一般的杀人狂?!

周延儒此时已经有种止不住的悔意在心头狂啸不止。

思虑至最后,周延儒也只能仰天长叹一句。

“定国公,无需多礼,尽可畅所欲言。

你我之间,情同手足,亲如兄弟。”

颓然坐下,周延儒如此坦然一句,落寂之中却带着一缕坚韧之感。

可这最后的倔强,却又被徐允祯后续的言论给彻底击溃了。

一溃千里,默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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