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很冷淡,但是她好像性子一直很冷。不过在吃穿用度上,从来没有缺过我们这些子女。”
“她有孩子吗?”
钟醒摇头:“没有。听说早年怀有身子的时候不小心落了水,伤了底子。”
“虽然这么说不好意思,但是我还是想大胆的猜测一下。”唐文风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大夫人的孩子?”
“什......什么?!”钟醒惊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唐文风道:“你知道宁家商行的洪掌柜吧?他在这里呆了十八年。”
钟醒愣愣地点点头。
“我问过他,知不知道你娘长得什么模样。他带我去找了你娘的大哥,也就是你的舅舅。他有保存你娘的一幅画像。”
唐文风摸着自己的下巴:“虽然我对画一窍不通,但还是能看出来,你娘是位典型的江南水乡女子,眉眼生的温柔秀美。而你,眉目有些锋利,高鼻凹眼。据洪掌柜所说,钟家男丁都是一脉相传的鹰钩鼻,单眼皮。”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钟醒也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甫一听见这么大胆的猜测,他整个人都傻了。
而更离谱的是,大夫人的祖上据说的确有塞北血统。
唐文风这一番话出口,震惊的何止钟醒,在场除了他,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震傻了。
好半晌后,崔鸿才磕磕巴巴地问他:“你......你什么时候找的洪掌柜?”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什么时候还能腾出空跑去见钟醒的大舅?
“中午你睡午觉那阵。”唐文风回答道。
崔鸿哽了下:“那你什么时候怀疑钟醒的身世?”
唐文风:“知道那封信的内容后。”
崔鸿听得更傻眼了:“你知道的是我看过的吧?”
唐文风疑惑:“不就只有那一封信?难道还有第二封?”
崔鸿抹了把脸:“没有。”所以知道的消息都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你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
像是看出了崔鸿的不解,唐文风道:“因为我不相信,一个正室会对一个妾室所出的孩子这么关心,甚至能拜托千里之外的,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帮忙调查死因。”
“我......”钟醒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脑子混乱地摇着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从来没想过!”
彭州看了眼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钟醒,咬着牙问唐文风:“你还没有回答,为什么你会大老远从京城来到江南,来插手一件对你而言,根本不起眼的小事。”
“刚刚不是说了吗?”唐文风眨眨眼。
彭州眉头皱起,努力回忆着他方才说的话。
唐文风叹气,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我说了啊,我不相信。因为不相信,所以很好奇。然后我就来了。”
彭州:“......”
王柯几人心里齐刷刷翻着白眼,信你个鬼!明明是崔二爷不知道和皇上说了什么,你才被皇上支来的江南!
但彭州不知道,也不了解唐文风,所以他真的信了。
一时间只觉得这位尚书令果然如传言中那般无法无天,丝毫不将当今皇上放在眼里,竟然仅仅只是因为好奇,便擅离职守。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子里一片混乱的钟醒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再提起大夫人,而是缓缓说起了钟家的往事。
*****
钟家发家是在钟老爷子的爷爷那辈。
当时的钟老太爷不过是个在街边摆摊卖炊饼的小摊贩,因缘际会之下,替当时一位家道中落的小姐解了围,免去她被人奚落难堪。二人因此结识,后来更是结为了连理。
巧的是,钟老太爷和这位小姐成亲没多久,小姐家里就被平了反,又重回当年的荣光。
钟老太爷的岳丈觉得女婿是福星,旺他们家,便将家中的大部分钱财交给了钟老太爷打理。
钟老太爷脑子活,嘴又不笨,很快利用这些钱财做起了生意。或许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家业如同滚雪球般,越做越大。
等到钟老爷子的父亲从钟老太爷手里接下家业,他们家的生意已经在整个江南都排得上号了。
可惜的是,虎父生犬子,钟老爷子的父亲虽然算不上一摊烂泥,但也是远远比不上钟老太爷。
钟家的生意在他手里渐渐衰落。
而钟老爷子的父亲不思进取,反而想出了些邪门歪道。
他生就一副好皮囊,又颇懂闺房之乐。便专门勾搭那些富家寡妇,借着她们手里的钱支撑钟家家业。
还真别说,钟家眼看就要败掉的家业,就这么一点一点起死回生。
到了钟老爷子这一辈,因为他是长子嫡孙,从小耳濡目染父亲的一言一行,及冠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复刻他父亲的行径。
这其中一些事,唐文风他们已经从砚台和王柯口中听说了。
现在听钟醒说起另外的事,几人纷纷感觉大开眼界。
原来一个人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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