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转身看向了黑袍幕晨,“杨左宗的事,我派人去杨尚书府去问了。这事多半跟永安郡主有关……永安郡主估计是喜欢了许少安,因此让杨左宗去保护许少安。”
这番话饶是黑袍幕晨足智如妖,也搞不清其中逻辑,因为他不知道永安郡主跟杨左宗什么关系啊?
但听庆王接着说了句,“杨六郎那小子,竟然为了喜欢的人去保护喜欢的人喜欢的人。”
这话说的有些绕口,但聪明的幕晨却是一下子捋明白了。
“你是说杨左宗喜欢许少安,然后让喜欢她的杨左宗去保护她喜欢的许少安?”
活了一把年纪,竟然头一次听了这么件让人想笑却又偏偏无法去笑的事。
这就很荒唐了,但同样很感人。
他心想着杨左宗是个痴情人啊。
忽的想起了当年有个在燕还阁说出那句“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她快乐而不惜代价”,他之前是无法理解的,但现在却有点能理解了。
“听说永安郡主这人眼光很高,京城那么多才子俊彦都没入她的眼,偏偏许少安能入她青眼。”
“只是……若许少安当真如他自己所说不会作诗,这一切的幕后之人都是苏家那位苏小姐,永安郡主还会喜欢那小子吗?”
“听说永安郡主与那苏梦瑶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连这事都瞒着永安郡主,还当真是心机叵测,城府极深啊!”
庆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喃喃道:“这小子也算是走运,不管如何。”
“能够让眼高于顶的永安郡主,还有我那连眼光不弱于永安郡主的侄女吴绮罗给看上……即便是看走眼了,也值得他许少安骄傲的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少安特别出彩的地方,不然我那侄女吴绮罗,凭着她的智慧,怎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摄政王这一次也不会冒着与太后交恶的风险,让鲁球儿将许少安给带走了,这说明许少安的肚子里有货,而且还是让人觊觎的货。”
“就说他酿出来的酒,就是天下独一份的货!”
他忽的咧嘴笑了起来,一捋长须又道:“许少安毕竟是本王的人,待会我就让余白生带着悬镜司的人去找许少安,摄政王不是想让他跑路吗?”
“本王又怎会让他得逞呢?”
这会儿刮起了大风,这是要下大雨的征兆。
天上的乌云猛烈的翻滚起来。
雷声轰鸣,闪电撕破了长空,宛若一条条雷龙触目心惊。
在这频繁的白夜之中,京城里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凉意,这似乎是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当瓢盆大雨倾泻而下时,街道上应该不会有人。
可奇怪的是,在不少百姓的眼中,他们看见雨中不仅有人,还有很多人,这些人一队一队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只为搜查许少安的踪迹。
这些人闯入民宅亦或者某家店铺客栈酒肆亦或者医馆时,都会说出让京城老百姓比恐惧天上惊雷还要恐惧的话——悬镜司办事,闲人回避!
大家惊讶于许少安不是悬镜司的人吗?怎的悬镜司大张旗鼓的找许少安?
这许少安才入京没两天,怎得就遇到事了,是被绑了还是被跑路了?
这小子当真让人意外。
三天两头总能给人带来震惊的消息。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少安那小子到底在哪呢?
许少安自然还在京城,鲁球儿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说破败的地方。
这地方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个碧眼老头,还有一只很有异域风情的短尾猫,很肥跟鲁球儿一样,像个球似的,趴在墙头上舔着猫爪。
随着夜幕降临,院子里但凡有人的房间都亮起了烛光,在其中一间有着烛光的房间里,此刻杨左宗就躺在里头床上。
碧眼老头从院中的井里打了一桶水上来,看了看天上的乌云,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心想着雨快点落下吧。
顺便把一地的血迹都给洗掉,免得那些鹰犬闻着血腥味给找了过来。
碧眼老头并没有去问什么,但他知道,这两位被鲁球儿带来的人,肯定在被人追杀,这会儿正在跑路中。
若非鲁球儿的原因,他才不会理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吊着一口气,花了好大力气才保住了小命。
看着手中的血迹,口中说了句不属于大羽的言语——
“王德发!”
很显然,这位是个外国人!
在他话音落下,豆大的雨珠就落了下来,他洗干净手中血迹,连忙回到屋檐下,沿着回廊来到了杨左宗所在的厢房,站在床头看了看呼吸已经平稳已然睡着了的杨左宗,这才转身坐在了桌前,坐在了鲁球儿的对面。
操着一口有着异域口音的大羽话道:“命是保住了,但身体伤势要完全恢复,需要数月时间。”
鲁球儿咧嘴一笑看着许少安:“怎样,放眼整个大羽,你见过这样的医术吗?是不是很神奇啊,快多谢安大夫!”
许少安刚开始的确是有些震惊,眼前这位老外大夫竟然用上了类似青霉素的抗生素,当他将针管拿出来的那一刻,许少安寻思着,这位难道也是穿越来的?
后来才发现,这位自称从大洋彼岸因为商船遭遇风暴,意外漂流到神秘东方大国的欧洲古人,原来欧洲这个时候就已经用到了抗生素对抗疾病了?
他震惊了好久都没缓过神,心想着这会儿的欧洲就有了这么先进的医疗技术了吗?不过看那针管的模样,制作粗糙,若是在前世估计也是十八世纪的产物。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样,欧洲更早的获得这些技术,也不是不可能。
许少安寻思着,眼前的这位老外估计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将中西医结合为人看病的人了吧?
因为许少安看这老外一顿操作,既用上了西医外科的一些手段,又辅以中药调理,再加上抗生素这种神药,能保住杨左宗的命,许少安也就不怎么稀奇了。
许少安起身,对着眼前这位姓安的估计本名就叫安德鲁或者安德烈的家伙,躬身一礼:“三克油,歪瑞嘛曲!”
也不知道对不对吧,反正就试试,看看欧洲这个时候的古人,是说英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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