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霄温和的笑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将几案的纸张收好:“她还没有那个能耐。”
论算计他不过才勉强追上姜姑娘,华贵妃若是使这些小手段,恐激不起半分水花。
“我猜想华贵妃这般急不可耐动手,想来也是听说了殿下要靠着义妹与廷尉府更加拉进关系,约莫是觉得这其中少不了姜姑娘的功劳。”
纪宴霄继续泡茶,眼眸蕴着光华:“所以?”
庭芜深吸一口气:“所以,不仅是姜姑娘,我们都被盯上了。”
过几日姜姑娘便要伪装娘胎里带来的肺痨跟着殿下去廷尉府,谁知道那老东西会做些什么。老谋深算说的就是安永丰。
他现在头都大了。
庭芜抬眼一本正经:“殿下,这事儿我估摸着不顺利,不然你说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就算是偷摸入廷尉府偷金子做一条黄金裤衩他也是万分愿意的。
他看向纪宴霄,眼神复杂:“殿下,我觉得你变善良了。”
纪宴霄遗憾的叹息。
庭芜的脑子为何就没有姜姑娘一半聪慧,总是看不见更深层次的东西。
听着纪宴霄的叹息,庭芜:“???”
他眼神坚定一拍大腿:“殿下,咱们这么艰难困苦都过来了,所谓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又所谓柳暗花明又一村,姜姑娘指不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这话虽然糙,但姜月身手极高,伪装力极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惧查探廷尉府,更不会惧华贵妃使绊子。
窗外天光柔和,满庭雪色,几簇红梅上鸟雀脆鸣。
青年眉眼和煦:“去了才知道。”
*
安乐殿吏部侍郎认下的义妹不日要去廷尉府上看诊,此事不仅后宫知晓,前朝也多是知道的。
不知道的以为是真看诊,内心弯弯绕绕之人不由得想了更多。安乐殿和廷尉府联手,岂非将修筑河堤之事完全纳入怀中,朝堂之上已是一家独大。
庭芜进安乐殿的时候看着姜藏月喂了好一会儿的兔子,后背如芒,姜藏月转身回眸:“......”
庭芜想了又想问:“姜姑娘,兔子吃饱了吗?”
姜藏月继续将手中剩余的草料喂了兔子,庭芜这个时候来找她,总归是有事想说。如今吞吞吐吐可见不是什么好事。
他溜过来:“姜姑娘。”
满初看着他的眼神讳莫如深:“你想跟我姐姐聊什么?”
庭芜:“大皇子党的私事。”
满初:???
她张了张嘴,无语又闭上了。
这会儿三个人都在兔子笼跟前,庭芜手差点被兔子咬了一口,他在思考这事儿该怎么跟姜姑娘说。
满初实在看不下去了,捅了他一下:“庭小公子今日是有事?”
须臾片刻,庭芜没忍住,恨铁不成钢道:“大皇子党派的人今日在朝堂之上参你了!”
见没人搭理,他干脆叨叨开来:“前几日他吃了亏虽然还在关禁闭,但朝堂之上有人啊,他的人参姜姑娘媚主!”
“我还在跟殿下说呢,姜姑娘哪里是媚主,她可只想着赚银子,这不好大一口锅。”
满初:......
“然后呢?殿下有说什么吗?”
“都是下作的东西!”庭芜真情实意的呸了一声:“他们也配殿下出手?我奉殿下命令使了银子让人参大皇子欺压百姓!”
姜藏月二人:“......”
庭芜说完这些话,又在一边磨皮擦痒的叨叨。
一边儿在骂大皇子党的人,一边儿又说给告状的朝臣下了巴豆,总之是不会吃亏的。
他动了动嘴鼓励:“姜姑娘你要争气啊!”
姜藏月:“......”
场面一下子有些沉默。
姜藏月停下喂兔子的活计:“庭小公子。”
庭芜抬了个头:“请说。”
“今日孔公子应该不忙,可能拜访?”
满初也说起正事儿:“姐姐这事儿昨日就问过庭小公子,成不成总是要给个话。”
提到孔青庭芜脑袋更是突突的疼,见青衣少女眉眼淡淡瞧着他,等回答,他干脆也实话实说,这事儿还真不能赖他:“这不是我的问题,也不知道孔青是哪根筋劈叉了,说是不会骑马,这两日又非要学马,磨得大腿叉子下不了地,走路都跟螃蟹似的,真是给人气死了!”
满初嘴角扯了扯。
这人说话总是这么直白。
庭芜又压低声音道:“他那人脸皮子看得比什么都重,我也不知他会不会见你。”
姜藏月开口:“庭小公子,有劳。”
“行行行,咱们去还不行吗?但愿孔青那臭脾气不会气死人!”
姜藏月将草料归整好:“庭小公子是在何处结识孔公子的?”
庭芜一扭头,就看见满初将一副字画装进盒子里,那字画瞧上去有些年头了,泛黄卷边,可有些东西就是越旧越有价值。
他悄咪咪指了指,这才心领神会开口:“姜姑娘要给那个书呆子送礼?”
“钓饵。”
庭芜觉得自己是不是脑子退化了,不然为什么姜姑娘说的话他一个标点都听不懂。
他又自顾自小声开口:“你是不是和孔青认识?”
姜藏月摇头:“不认识。”
若是硬要说些什么。
那就是孔青的消息很灵通,约莫是比四门便宜许多,能省些银钱做其他事情。
银钱她没有太多,但这些年出任务,旁人送了她不少字画。
庭芜彻底困惑:“那为什么之前在酒楼的时候姜姑娘直接就说出了他的姓名?”
“庭小公子的问题似乎很多。”姜藏月目光落在他身上,且淡了些。
“不问了不问了,不过投其所好也没错,孔青那迂腐之人就是喜欢这些字画。”庭芜咂咂嘴思考这问题。
改明儿他也上孔青那儿套套别的消息,兴许他就好说话了呢?
“走吧,去猫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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