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四月上午,刘麦囤正在自家的南地麦子地里辛勤地剜着荠菜面条棵,同时还要照顾家里的那头猛犸象腱子牛。阳光洒落在金黄的麦田上,微风拂过,麦浪翻滚,仿佛是大地的呼吸。刘麦囤手持镰刀,眼神专注,一刀一刀地割去田间的杂草,确保麦子能够茁壮成长。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这是丰收的希望。
在麦田的另一头,猛犸象腱子牛悠闲地吃着草,它那庞大的身躯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腱子牛是刘麦囤家的宝贝,它力大无穷,是家里的得力助手。刘麦囤常常骑着它去耕田、拉车,他们之间的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突然,腱子牛停下了脚步,警觉地抬起头,望向远方的树林。刘麦囤也察觉到了异常,他放下手中的镰刀,走到腱子牛身边,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树林中走出了一群陌生人,他们穿着奇异的服饰,手中拿着各种工具,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刘麦囤心中一紧,他知道这些人不是善类。
他赶紧回到家中,叫上了家人,让他们做好准备。他们躲在屋子里,通过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只见那群陌生人开始在麦田里翻找,似乎在寻找什么宝贝。刘麦囤心中明白,他们一定是冲着自家田里的麦子来的。
就在这时,腱子牛突然冲了出去,它用巨大的身躯将那些陌生人撞倒在地。刘麦囤见状,知道是时候了。他带着家人冲了出去,与那些陌生人展开了搏斗。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刘麦囤一家人凭借着勇气和智慧,成功地将他们赶出了麦田。
刘家已经分锅了,叔叔们各有各的生活。刘汉水已经结婚成家,尽管婶子是个聋子,却有一个很厉害的功能,生孩子一窝连一窝,四年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刘汉俊则每天都在忙着为不同的户家提供保镖服务,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到大洋,去县城的好运来赌坊碰碰运气,希望一夜暴富。刘汉龙则在军队中吃得满嘴流油,年仅二十多岁,他的肚子却像孕妇怀孕七个月一样大,行动起来需要肚子上扣个面盆,显得十分蹒跚。至于家里的女性成员,大姑奶已经嫁到了赵庄,而二姑奶则远嫁到了徐州。家里割草喂牛喂羊的重任就落在了刘麦囤一个人身上,他不得不承担起这个家庭的重任,辛勤地劳作着。
在这个初夏的季节,金黄的麦子已经开始悄悄地冒出了花苞,准备展开它们那优雅的穗子,展示出生命力的勃发。此时,那些顽皮的麦秆上,老猓虫们正欢快地飞舞着,似乎在庆祝着丰收的季节。而在这个充满生机的田野中,有一个小男孩,他就是刘麦囤。
刘麦囤年纪尚小,只有七八岁,正是孩子们最为活泼好动的年纪。他的小手里紧紧握着一把铲子,铲子的另一端还挂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他的宝贝——一个细长的玻璃瓶子。这个瓶子里装着的是他刚刚从麦田里捉到的一只只老猓虫,这些虫子将会成为他家鸡笼里的小鸡们的美味佳肴。
刘麦囤低着头,专注地在麦田里寻找着那些飞舞的老猓虫。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兴奋,每当他发现一只老猓虫,他就会轻轻地抬起手中的铲子,迅速地扑过去,将虫子捉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玻璃瓶子里。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一看就是经常进行这样的活动。
看着瓶子里的老猓虫渐渐多起来,刘麦囤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这些老猓虫将会给他的鸡笼带来欢笑和活力,也会为他的家庭带来一份份新鲜的鸡蛋。这个小小的男孩,他的心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
头顶上方的天空仿佛被撕裂,一阵震耳欲聋的闷雷声响起,这是大自然在宣示它的力量。刘麦囤的目光被三架飞机吸引,它们如同幽灵般从西南方向悄悄逼近,擦着树梢的高度飞行,尾部喷射出的白色烟雾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令人眩晕的轨迹。与此同时,他的背后,六大三小共九架飞机编队,如同饥饿的鹰隼在天空中划过,它们从东北方向疾速转向西南,展示出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
显然,低空的飞机是为了避开敌人的追击,或许它们还怀揣着迂回包抄高空飞机的策略,但不幸的是,它们的行动被对方及时察觉。三架高空飞机如同收到指令般,突然进行垂直俯冲,速度之快仿佛倒栽葱一般。刘麦囤眼看着飞机中的日本士兵,他们的面容因愤怒而变得扭曲,咬牙切齿,嚎叫着投入战斗,凶狠地向国军飞机开炮。一时间,天空变得如同春节期间放的二踢脚,砰砰啪啪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让人不寒而栗。
刘麦囤的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场战斗的好奇和兴趣,就如同他在欣赏一场精彩纷呈的戏剧一般。他翘起自己那小小的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天空中那场激烈的中日空军战斗。就在这时,突然间,一枚弹壳从天而降,那弹壳的形状粗细如同一颗谷穗,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刘麦囤的脚边。他兴奋地弯下腰,像是捡到了宝贝一样,紧紧地将那枚弹壳攥在手心。那弹壳的温度极高,烫得他忍不住龇牙咧嘴,甚至差点就要将其甩掉。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原来是一架飞机从云层中钻了出来,紧接着又是几架。它们在空中翻转盘旋着,似乎正在为刘麦囤表演一场独特的空中舞蹈。
几十架飞机在刘麦囤头顶上空穿梭飞行,时而高飞,时而低旋,时而侧身,时而俯冲。它们发出的轰鸣声,让刘麦囤感到无比震撼。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飞机还不时地发射出子弹和炮弹,枪声、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却又如此和谐,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不已。
大约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那些双方飞机忽然间快速撤离,转眼间消失在了天边,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基地。它们的来势汹汹,去势匆匆,仿佛刚才的激战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天空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有刘麦囤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天空发呆。
他心中暗自感叹:“原来飞机打仗就这样。”这次经历让刘麦囤对战争有了新的认识,也让他对害怕有了新的理解。
刘麦囤的手紧紧地握着那枚弹壳,他的目光呆呆地凝视着天空,心中默默地期待着接下来的情节。那架飞机早已飞离了现场,就如同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境。在那个瞬间,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双方的飞机仿佛事先约定好了一样,在村里的上空来回盘旋,进行着激烈的缠斗。每一次飞机的轰鸣声响起,都让刘麦囤的心跳加速,他紧张地注视着天空中的每一架飞机。尽管飞机之间进行了激烈的交火,却没有一架被击落。有几架飞机冒出了浓烟,似乎受伤了,最后它们在空中拐了几个弯,飞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刘麦囤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在那个瞬间,他成为了村里唯一一个捡到弹壳的孩子。他紧紧地握着那枚弹壳,心中充满了喜悦和自豪。他知道,这是一份珍贵的纪念品,是他经历这场飞机缠斗的唯一证据。他决定将这枚弹壳好好保存起来,让它成为他永远的回忆。
那枚弹壳仿佛是他生命中的一颗魔法石,给他的日常生活带来了无尽的欢乐,使他对战争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渴望再次投身战场,捡拾更多的弹壳,将它们收集起来。他心中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这些弹壳制作一支火铳,这样他就可以前往黄河滩,去狩猎那些飞翔的野鸭、大雁、斑鸠和麻雀。然而,这个美好的愿望并未实现,因为弹壳的直径太大,他找不到合适的钢管来连接它们。
在后来的兰封之战中,他终于美梦成真了。他捡到了一枚机枪弹壳,这枚弹壳成为了他心中的宝贝。他将这枚弹壳镶嵌在一米多长、食指粗细的无缝钢管上,并用锡将连接处密封好。弹壳底部的铜皮被巧妙地挖掉,而凸起的铁蛋两面则被开设了两个如同蚁穴般的导火孔。
刘麦囤用铁皮将枪管固定在一个形状类似步枪枪托的老枣树枝上,并在下面掏出了扳机孔,用铁条制作了撞针和扳机。为了制作火药,他在厕所墙根下刮土熬硝,并用草木灰代替了火药。他将火药装入枪管,然后用炸炮引火,再加入铁砂或石子。
这支土枪就拥有了惊人的威力,甚至能够打死一头牛。他的干兄弟刘百城,在七八岁的时候,对火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刘麦囤看到他对火枪的喜爱,便把自己制作的弹壳火铳枪送给了他。刘百城对干哥的心灵手巧深感佩服,他无法想象自己能够做出如此巧妙的枪支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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