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传送石亮了!”
不少士兵发现了这点,纷纷叫起来。
人们都向草棚看去,三块石碑上的符文果然亮起来,在黑暗中十分醒目。
潋歌看到这一幕,也一阵惊喜,手上忽然一轻,装着干扰器的手提箱被哈里森抢了过去。
她微微一惊,立刻抬枪指着哈里森的头,目光森然地说:“你敢破坏信标,我一枪毙了你!”
哈里森确实想把干扰器扔到草棚里,但看着潋歌决绝的眼神,担心她真敢开枪,把手提箱护在背后,淡定地说:
“郡主,这处信标通往海潮信徒的集会点,传送回来的是不是陆神父和阿索尔还不确定。”
这个可能确实无法排除,潋歌胸口又浮起一丝担忧,看着草棚,想知道传送回来的到底是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道强光闪过,一个巨大的肉包子出现在草棚里。
包子皮是紫色的,还在不停蠕动。
这么抽象的怪物人们还是首次见到,周围响起一阵惊呼。
潋歌的心陡然下沉,陆远既然没传送回来,肯定出了问题,想到再也见不到那道威严的身影,她的胸口忽然闷得厉害,有些想哭。
哈里森却喜上眉梢,那个混蛋僧侣出了意外,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可惜连着阿索尔也一起栽了。
不过这些光明僧侣都是没脑子的犟种,没准阿索尔死前还觉得很光荣。
在人们的注视下,“包子皮”好像失去了活力,迅速变成黑灰色,然后向四周裂开,一道威严的身影露出来。
众人一脸错愕,这是什么出场方式?
“神父!”
潋歌一眼认出了那道身影,心情骤然从谷底攀升到谷顶。
哈里森的心情截然相反,从谷顶猛地跌落到谷底,脸也黑下来。
巴顿也忍不住想骂街,这个僧侣真是命大,每到关键时刻都能化险为夷。
陆远担心被信标传回大教堂,快步走出草棚,扫了眼周围的人,问:“郡主,为什么这么多士兵围在这里?”
陆远在场,潋歌有了底气,把阿索尔来到镇上,准备带兵清理这处海港,进入传送道标去找他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然后告状道:
“神父,指挥官想毁掉传送信标,把你和阿索尔牧师困在集会所,怎么没见阿索尔牧师……”
她忽然看到陆远拎着阿索尔的战锤,隐隐猜到了什么,没再说下去。
因为阿索尔的死,陆远正满心不痛快,向哈里森走过去。
威严的身影气势汹汹地走近,哈里森有些慌,辩解道:“你们进去了几个小时,我担心集会所的东西传送过来!”
巴顿也带着几名士兵挤过来,拦在陆远前进的路线上,“站住!你算什么东西?敢冒犯我父亲!”
“滚!”
陆远挥动刚正,砸在巴顿胸铠上。
连子弹都能挡住的重铠剧烈震颤,发出金属疲劳断裂才有的刺耳声。
巴顿摔出去,顺带撞倒了三名士兵,胸口疼得像要裂开,气都透不上来。
陆远把剩下的士兵拨成滚动葫芦,伸手把哈里森揪起来,脸对脸地吼道:“谁给你的胆子!?”
被传送到一座不知道在哪的海岛,被一坨烂肉追着杀,还有阿索尔的惨死,积攒的怒火全部爆发出来,兜帽的黑纱后面,双眼亮如燃火。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哈里森胸口“突突”直跳,没说出话来。
陆远拖着他走到草棚前,作势要丢进去,“阿索尔牧师是你请来的,你自己去跟他解释!”
哈里森惊得脸色苍白,说:“你杀了我,三溪镇别想再有安宁!”
潋歌也担心陆远真把哈里森丢进传送信标,事情传回廷巴克图,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陆远还没那么冲动。
杀掉哈里森很容易,但这是镇卫军的指挥官,死在他手里,势必会招致天主会的调查和报复。
而他的身份经不起查。
想赢哈里森,只能在规则中赢,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陆远扬手把哈里森丢了出去,“滚!”
众目睽睽下,哈里森“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
巴顿已经被士兵扶起来,捂着胸口去追父亲。
镇卫军的士兵也跟着离开了。
张望飞带的士兵少,在刚才打斗时吃了不少亏,看到镇卫军的人灰溜溜的离开,都欢呼起来。
这时,草棚中石碑上的符文又开始闪亮,好像有东西要传送过来。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发生奇迹,陆远还是专注地看着草棚,想知道阿索尔会不会出现。
但强光闪过后,被传送过来的又是一坨小山一样的紫肉,几条粗壮的触须钻出来。
传送信标的传送机制是瞬时的,紫肉传送过来后,就与本体失去了连接,很快失去活性,变成了干硬的黑灰色,触须也垂落下来。
但看着这坨巨肉和几条比人腿还粗的触须,周围的士兵都脸色发白,不知道陆远在集会所都经历了什么。
潋歌看到那个手提箱掉在地上,拎起来打开,里面装着一个黑盒子,连着手提箱一起扔进了草棚。
黑盒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好像能干扰传送信标的运转,三块石碑上的符文闪了几次,彻底暗了下来,石碑也变得死气沉沉的。
黑盒子也像被抽成真空一样,缩成了一团。
陆远看着三座陷入死寂的石碑,有些意难平。
可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是领主级魔物的对手。
只能等以后强大起来,再想办法查到这个魔物的底细,替阿索尔复仇。
陆远平安归来,潋歌十分惊喜,不过不好表现出来,试着问:“神父,你和阿索尔牧师在集会所经历了什么?”
陆远说:“一个领主级的魔物,为送我回来,阿索尔牧师牺牲了自己。”
“领主级的魔物?”潋歌一阵后怕,“阿索尔是个伟大的僧侣,他说只要践行光明僧侣的教义,就都是战友,所以通过信标去找你。”
陆远低头看向黑袍右胸的勋章,逐光之徒,死不旋踵,八个字正在熠熠生辉。
以前他并不太懂这八个字的含义,此刻,这八个字像有了分量,沉甸甸地压在他胸口。
潋歌知道这种时候不该开心,但心情真的很难沉重下来。
长夜港的问题得到解决,不仅镇务厅和教堂能获得很多威望,也为三溪镇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最妙的是,镇卫军被排除在外,哈里森此刻应该在骂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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