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参与实战，感受如何？”赵刚在一侧笑着问道。

朱逢春放下水壶，拿起地上的望远镜，笑着回答：“我也挺纳闷的，首次开枪杀人，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等打完一梭子，也就习惯了，跟玩超现实射击游戏差不多！”

赵刚急忙拦住他的手：“先别看了，现在距离较远，那些尸体充其量就是个人影。要是看清楚了，我怕你会受不了。”

朱逢春依言放下望远镜，瘫坐在地上，开始认真休息，同时问道：“你觉得咱们刚才的战果如何？”

赵刚仔细观察了一下战场，这才说道：“就刚才的冲锋势头，敌军少说也有七八千人，我们击毙击伤的得有一多半。说实话，我以前也没见过如此不要命的骑兵冲锋。鞑子的抗压能力确实厉害，死伤过半竟然都没有溃败逃跑！”

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冲锋陷阵的都是近些年被收编进正蓝旗的披甲奴和包衣，可以说是阿拜手中的精锐！在这 5 万大军中，仅次于多尔衮的正白旗和多铎的镶白旗。

再就是鞑子根本没见识过如此强大的火力，这么短的距离骑兵冲起来容易回头难。

若是换成蒙古八旗或汉军旗，伤亡三成而不崩溃，就可称得上是奇迹了！

朱逢春不禁好奇：“那你觉得他们还敢再冲一次吗？”

“如果他们不派人过来谈判，那估计还是会进攻的。刚才冲锋的只是鞑子中的一股，我看到后面有大部分都没动，所以我们的战车和飞艇也没开火。咱们人数太少，不可能追着几万大军杀，如果这里是明军，火力全开或许还能将他们迫降，以鞑子的悍勇，我们顶多将其杀散！”

朱逢春摇头道：“不能将他们杀散！鞑子的散兵、溃兵对百姓危害更大，我们也更难追捕。”

“就是这个道理，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以逸待劳，等把他们杀得胆寒了，再发起追击。到那时，清兵只想着逃出关去，不会再向大明腹地逃窜。只要能沿途抓住多尔衮，我们的战略目标就算达成了！”

“也可以将这些鞑子一直驱赶出关，再去他们的盛京谈判！”

“对，想要实现这些目标，前提是我们能把鞑子杀得闻风丧胆、屁滚尿流，让他们看到我们的战车和飞艇就转身逃跑。”

听到他说得有趣，朱逢春忍不住笑了起来。

“指挥官，他们分兵了！”

飞艇上的肖振发来提示，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朱逢春连忙点开面板，只见上面有许多红点从两侧向树林边缘汇聚。

可惜面板上的画面只能自己看到，无法与赵刚分享，于是他在心中默默记下，下次出战，一定要带一个显示设备，这样就可以随时成立作战参谋处了。

朱逢春将看到的情况简单地向赵刚描述了一下，赵刚立刻分派战士前去防守。

赵刚回来后，说道：“目前不能让鞑子进入树林，我们人手太少，在树林中攻击敌人的威力会大打折扣。我已经让鼹鼠们分别在两侧部署，务必将鞑子阻挡在树林之外。现在我们分兵三处，如果鞑子真的狠心轮番强攻，我们防守起来会非常困难！”

朱逢春倒是很乐观：“满清不过是一支半封建半奴隶式的军队，他们在别人的土地上劫掠，怎么可能有那么坚定的战斗意志！并不是所有的军队都能和我们的子弟兵一样，我相信只要再守住两轮刚才那样的冲锋，他们必然会因坚持不住而崩溃！”

赵刚也笑了：“也许吧，不管是杀倭寇还是杀鞑子，我和战士们都不会畏惧和退缩，只是你……到时候一定要听话，跟着王茂才安全撤走。”

“大战在即，别说这种丧气话。等把鞑子骑兵消磨得差不多了，就让飞鹰开火，我就不信多尔衮能顶着天上的火炮继续进攻！”

“哈哈！当初真该给 Y1 飞艇多留几门炮。”

嘟~嘟~嘟~

李率泰和刚阿泰靠近树林后，多尔衮立刻下令吹响进攻的号角。

“杀！”

“杀！”

“杀！”

……

左右汉军旗，加上中路蒙古四旗，各分出五千人一同冲锋，杀向那片树林。

从高空俯瞰，这片小树林与周围一万多冲锋的清军相比，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李率泰领教过明军火器的厉害，不敢带队冲锋，于是领着督战队在后面临场指挥。这么做同样是在战场上出了力，多尔衮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的弟弟刚阿泰则不同，此人军事能力极强，常年率领清军东征西讨，每战必定身先士卒。历史上，刚阿泰还平定过山西的叛乱，对于占据火器优势的明军，他自是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大清勇士弓马娴熟，只要冲进林子里，就能用弓箭压制住明军火器。

区区几百人就想阻挡大军前进，简直是痴心妄想！于是，为了鼓舞士气，他亲自入阵参与进攻。

然而，当三面合围的清军冲到树林两百米范围内时，就见前方火器发射的火焰突然连成一片。在刚阿泰的震惊中，整个世界仿佛突然变慢了，紧接着他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后仰去，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枪响传入大脑，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刚阿泰的尸体很快被身后无数的骑兵踩烂，那些翻身下马想要捡起他尸身的亲卫也被不停冲锋的骑兵撞翻在地，发出几声惨叫后便没了动静。

所有冲阵的清军，都和他们之前看到的一样，前面的人就像被死神的镰刀划过一样纷纷落马，战马和骑兵的尸体就像不断垒起的土层，在这段距离上叠了一层又一层。

即使是停步不前不愿再冲锋的人，也会被子弹击中。因为距离太近了，191 步枪的有效射击距离可达 600 米，而且由于此时抬高了射角，就连多尔衮所在的中军大阵，也不时有人被流弹击中。

无奈之下，多尔衮只好下令向后再退两百步。

一些聪明的蒙古鞑子跑到战场尸体堆附近翻身下马，他们也不越过这些“肉盾”，而是以此为掩护，向对面阵地抛箭、发铳。可惜由于距离太远，根本射不到阵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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