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又拿起了一个茶杯:“陛下要再试试么?”
沉吟片刻,沈燃再次将那火器接在手中。
同一刻——
付惊鸿扬手,将茶杯掷向了空中。
“砰——!”
茶杯应声碎裂。
付惊鸿笑了声,片刻后扬手再扔第二个和第三个。
又是“砰砰”两声,第二个第三个茶杯也碎了。
付惊鸿停下手,向着沈燃微微一笑:“陛下果然天纵奇才,一点即透。”
沈燃却道:“主要是老师教的好。”
付惊鸿不卑不亢道:“这草民可不敢当。草民何德何能让陛下以老师两字相称。”
沈燃叹道:“一字师也是师,何况宫里那些武师未必就能及的上你,何必总是这样谦虚?”
说着,他近前一步,伸手扣住了付惊鸿的肩:“凭你的本事,也不该再自称为草民。今朝向朕举荐你为左相,你觉得如何?只要你同意,那朕即刻便拟旨,明日你就走马上任。”
此言一出,付惊鸿微微一怔,随即侧头看向了坐在旁边的谢今朝。
谢今朝轻咳两声,仿佛对付惊鸿箱子之中一架小巧的弩弓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并不看向他。
付惊鸿勾了勾唇。
他转过头,重新看向沈燃:“本来不应该辜负陛下与谢大人的厚爱,但草民本来没有任何功名在身,这么个升法无疑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宜再节外生枝。”
话说的客气,却是拒绝的意思。
谢今朝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沈燃未置可否,只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位置合适?”
言下之意,拒绝左相的位置可以。
拒绝封官那肯定不行。
付惊鸿淡淡的道:“如今匈野军队来势汹汹,并非是草民否定薛大将军带兵的实力,但他军中需要一个谋士。”
付惊鸿一语戳中痛点。
上辈子薛远道被戎狄军队围困,其实不是输在战斗力,而是输在谋略。
忠厚之人在心机深沉之人面前总是很容易吃亏,或许你的确能挡得住迎面而来的明枪,可是却很难挡得住从背后射来的暗箭。如果没有沈燃的信任与支持,薛远道常年都斗不过柳士庄。
所以沈燃当然希望派给薛远道一个谋士。
可惜这个人选实在是太难得。
首先这个人必须有真才实学。
不过他不能傲慢自大,盖过薛远道的风头,从而引起对方手下将领和士兵的不满。
但这个人又必须让薛远道发自内心的敬服,否则双方意见不一致,军中必起动乱。
谢今朝倒是能做到。
可一则他行动不便,二则盛京城也不能没人。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付惊鸿无疑都更加合适。
唯一的问题是——
谢今朝和付惊鸿之间的关系与外界传言严重不符,对方一定要把付惊鸿摆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也绝对不仅仅是出于举荐贤明的考量。
谢今朝不会不在意付惊鸿的安危。
边关战火纷飞,刀剑无眼。
若付惊鸿自己不愿去冒险,沈燃也就不能强求。
如今他能自己提出来,那当然是再好也没有了。
柳士庄在时,右相之位常年形同虚设,如今既有温如松,左相之位暂时空置也无妨。相较而言,薛远道身边的军师才是不可或缺。
沈燃静静看着面前这个青年,须臾后,缓缓道:“军中辛苦,边境更是苦寒。”
付惊鸿道:“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忧,只要陛下信得过草民,草民自当为大周、为陛下上刀山下火海。不过……”
说到这里,付惊鸿停顿片刻,低头瞧了一眼沈燃手中提着的火器:“那么陛下是决定以此来对付匈野军队了么?”
沈燃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看着付惊鸿:“朕且问你,如果要大规模训练出与你水平近似的人,一般需要多久,如果要大批量的制造这些火器和弹丸,又需要多久,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才可行?”
付惊鸿目光闪了闪。
沈燃竟比他想像之中还要细致谨慎的多。
沉默片刻,付惊鸿道:“如果想要训练出一支合格的军队来,那最快也要三个月,至于人力和物力……无论弹丸和这种火器的制造,都很贵。”
这无疑将是一笔非常巨大的军费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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