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辅皱着眉头不说话。
“诸位大人先回偏房去歇息吧,驸马爷临时有急务,处置完毕再请诸位大人上堂!”
一个驸马都尉巩永固的随行近侍站在台阶上,满脸微笑的向众人解释。
众官员无奈,丁魁楚问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等可否帮忙?”
近侍微笑摇头,转身回了正堂,
没办法,众官员只能又退回偏房。小声议论,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院中等待的众位盐官更是不安。
又等了一个时辰,眼见日头向西,已经过了饭点,钦差大人既不见面,也不提供饭食,只是坐在正堂里,和进进出出的锦衣卫商议着什么,盐商们都有点等不了了---从早上等到下年,坐没地方坐,歇没地方歇,两条腿都站麻木了,肚子呢,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身为巨富的他们,何曾遭过这样的罪?于是,盐商们纷纷进到偏房,向两淮盐运使丁魁楚及其他官员打听情况。
但官员们无法给答案,连他们自己都已经等的心慌,饿得心急了呢。
“大人,要不我们先回去?等两位钦差大人忙完了,我们明天再来拜见?”
又过了一个时辰,一个盐官试探着向丁魁楚说。
丁魁楚皱着眉头,一把漂亮的大胡须已经被他抓了无数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下属所说,正是他的心意,于是他向两淮盐运司泰州分司主事黄灿使了一个眼色。
黄灿心领神会,立刻离座,向偏房门口的锦衣卫走去。
不过很快的,黄灿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到丁魁楚身边,小声道:“大人,锦衣卫说,两位钦差正处理重要公务,随时都可能会召见,所以谁也不能离开。”
丁魁楚的眉毛猛的就是一跳,他先是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正堂,然后对黄灿低声道:“派人到外面去看看,看城中是否有什么变故?”
黄灿点头,但很快就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这一次,神色明显惊慌了许多,到了丁魁楚身边,慌到:“大人,外面全是兵,这里被封锁了……”
丁魁楚一惊:“兵?哪来的兵?”
“是汪思诚的兵!”黄灿回。
丁魁楚左右一看,这才发现,今日扬州城中的文武都到了,只短一个人,那就是扬州参将汪思诚。汪思诚是武将,现在流贼在湖广肆虐,虽然离着扬州还很远,但却也不能不防,照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史部堂的命令,江北各处官军,都加强防务和操练,汪思诚不在现场也正常,但现在才明白,原来汪思诚是另有领命,调兵马把这里围了。
“汪思诚好大的胆子,他怎么敢私调兵马,围困钦差衙署?”丁魁楚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因为声音有点大,周围官员都被惊动,纷纷抬头看过来。
但这时丁魁楚已经顾不了了,他意识到,事情怕是有意外,于是快步走到张元辅面前:“张公公,外面看来是出了一点事,不管三位上差在忙什么,我们都不能坐在这里干等了!”
张元辅也早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不等丁魁楚说完,他站起来,和丁魁楚结伴向正堂走。
他们两人带头,偏房里所有官员都站起,跟在他们身后,一时浩浩荡荡。
院中的商人也受了鼓舞,纷纷站起。
但两个锦衣卫和四个京营兵却脸色冰冷的挡在门口。
“我们要见钦差!”
不用丁魁楚和张元辅说话,他们身后的心腹官员早已经替他们喊了出来。
“钦差大人有急务,”锦衣卫冷冷道:“暂时还不能见诸位大人。”
“不行,我们都等了一天了,钦差大人到底是有急务,还是不想见我们?!”官员嚷。
锦衣卫立刻就瞪起了眼:“懂不懂规矩,钦差是你们相见就能见的吗?”
众官员顿时就萎了,随即都看向张元辅---他们是官,不方面和锦衣卫硬对,张元辅却不同,论起来,厂卫一家,他们原本是一起的。
“不见就不见,为什么不让咱家出门,咱家这是被软禁了吗?”张元辅是东厂王德化的人,别人怕锦衣卫,他可不怕,于是他尖着嗓子,冷着脸问。
锦衣卫知道他的身份,对他倒也不敢冒犯,不卑不亢的回道:“张公公言重了,谁敢软禁你?只是钦差有令,我等不得不从,还请张公公稍安勿躁,暂行等待。”
张元辅忍着怒气:“咱家等不了。外面的兵,又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汪参将调来保护钦差行辕安全的。”锦衣卫回。
“谁调他来的?”丁魁楚问一句。
锦衣卫冷冷:“恕难奉告。”
“不行,我们要见钦差!”
官员们都激动起来,嚷嚷着要见钦差,所谓法不责众,人多势众,他们竟然闹嚷着,想要夺门而出。
“呛!”
就见刀光一闪,两个锦衣卫连同左右的四个京营兵都拔出了腰刀,横刀在前:“谁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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