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项一项比一项难,需得循序渐进。一项一项的进行。
现在第一项改革已经完成,这一年来,隆武通宝和隆武银币在天下广泛流通,方便又实用,官府对私钱严厉打击,几管其下之下,私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虽然在偏乡僻壤仍然有流通,但数量已经是稀少了,在京师南京开封济南这些大城市里,私钱已经完全不见踪迹,今年朝廷收上来的税赋,也多是隆武通宝和隆武银币,铸币改革基本见到成效,但底层百姓的负担依然沉重,尤其是千年不变的人头税,但是成年男丁,不论你有没有土地,生病健康与否?每年都需要向朝廷缴纳一定的“人头税”和负担相当的徭役,很多贫民负担不起,不得不流离失所,逃亡他乡,又或者聚效山林,成为贼寇。
相反,那些有钱有地、富的流油的士绅,因为有身份,又或者是有各种关系,却不用交纳“人头税”也不用担负徭役。
这是最大的不公,也是阶级的固化,很多没有田地的贫民,一份子劳作,只是为朝廷挣了几十年的“人头税”和几十年的徭役,到老依然是一无所有,其子、其孙同样如此。
现在,朝廷财政依然是入不敷出,辽东又随时都会有大战再起,因此不敢再等了,需得继续推行。
堵胤锡放下徐标的奏疏,拱手肃然道:“臣明白。”
……
二十三,是小年,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猪肉;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闹一宿……
除夕,鞭炮之声震动京师。
隆武帝,颜皇后,永王,永王妃四人家宴,坤兴已经出嫁,不能再时时入宫,感觉少了她一个人,宫中冷清了许多,恍惚的,朱慈烺又想起了先帝和周后,不觉有些黯然。
面对陛下,永王两口子恭敬谨慎无比,时时小心,朱慈烺温言笑,开一些小玩笑,这才令他们稍微轻松了一点。
“陛下令臣弟参与《宗室条例》的修订,然臣弟愚钝,对宗室之事又了解不多,实在是勉为其难。留在京里,实在给陛下帮不上什么忙。”永王道。
朱慈烺知道永王的意思,明里暗里,永王还是想要就藩。
永王已经大婚,照祖制,早应该去封地就藩了,朝臣们也连续上疏,催促永王离开。而永王本人,也极想离开京师,去做一个安乐的藩王。
但朱慈烺始终不准。
“不需要你多忙,”朱慈烺淡淡道:“只要你坐在宗人府。和周王蜀王一起就够了。”
永王有点失望,但面对温和亲切,却又始终令他感到敬畏的皇帝哥哥,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举杯祝皇帝哥哥。
……
储秀宫。
一个穿着淡青色宫装,容颜绝美的妙龄女子,在这除夕之夜,正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灯下。
桌子摆着饭菜,小太监唐亮和她逗笑,但她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虽然表面上她装作不在意,但每当身边人说道“陛下”,她都会竖起耳朵凝听,只怕错过一个字。
“哼,他倒是好,皇帝做的逍遥,一会张家口,一会乌克尓河……看起来,做一个好皇帝也不是太难啊。”
除了可恶的皇帝,她想的另一个人就是哥哥。
“唉,也不知道我哥哥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到了墙子岭呢?”
四天前,腊月二十五那一天,新任墙子岭游击,她哥哥李定国进宫来看她。
这是湖广一别,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两人第一次见面。
两人抱头痛哭。
随即,李定国说了自己已经被朝廷任命为墙子岭游击,并向兵部要了刘文秀和窦名望,连着过去献营投降朝廷的老弟兄,一共两百余人,兵部又调拨五百名善柳营的士兵,陛下从南海子拨出五百匹良马,明日就要离开京师,往墙子岭赴任了。
听到哥哥重新领兵,而且对抗关外的建虏和蒙古人,李湘云万分高兴,她知道,这才是哥哥最大的愿望和理想啊,朝廷给了差不多一千人,加上墙子岭原有的驻军,应该有两千人的士兵,虽然不能和过去,动辄带领数万人相比,但现在可是朝廷正式的官军,哥哥一定很威风,也一定能建功立业,成一代名将。
“饼丫,陛下睿智,仁慈,对你也极其爱护,你在宫中,切不可耍小脾气,给陛下添麻烦,你听见没有?”李定国叮嘱道。
李湘云却故意岔开话题:“哥,你这一走,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李定国摇头:“卫国戍边,一年就一年,十年就十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真想跟你去。”
“胡闹!”
李定国板起脸:“你现在身边和过去不一样,虽然陛下还没有正式,但哥哥知道,陛下心里真的有你,你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不然我在墙子岭也不能安心。”
李湘云粉脸绯红,脖子都羞红了,转开头娇嗔道:“哥你说什么呢。”
李定国也微微笑了:“你这样,我就安心了,好了,时间紧迫,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一抱拳,深深望着妹妹:“饼丫,就此别过了。”
李湘云眼眶一下就泛红了,回一个万福,哽咽道:“哥哥,保重啊!”
李定国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此时,李湘云还想着哥哥的背影……
“李姑娘,陛下正往这边来,马上就到了~~”
忽然间脚步声急促,唐亮急匆匆的奔了进来,到她身边小声说。
李湘云吃了一惊,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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