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公堂之上,岂容这等人胡言乱语!大人,请掌其嘴以儆效尤!”
孙有福犹豫了一下,“来人啊!此女胡乱攀咬,扰乱公堂,掌嘴二十!”
两个衙役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那个小娘子,另有一个衙役走上前,撸起了袖子。
这等细皮嫩肉的小娇娘被壮汉扇上二十巴掌,还能说得出什么话,这孙有福摆明就是不想给她说话之机啊!
外面登时响起一阵鼓噪。
谢胭脂见状有些心生不忍,扭头看了一眼夏景昀,又不敢因为自己乱发善心,给夏景昀惹来麻烦,只能微红着眼,看着堂中那个小娘子。
不管背后真相如何,这一刻的公堂之上,她的确是最柔弱无助的受害者。
像胭脂这样的苦命人,往往更看不得人受苦。
因为她们更知道所谓的苦到底有多苦。
夏景昀自然将胭脂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轻声道:“白公子,若为明主,见此情此景,当如何抉择?”
本不打算出手的白云边身子微微一僵,开口道:“且慢。”
那一巴掌堪堪要扇到骆戚氏脸上,被白云边叫停了。
“春须有雨护花开,秋当来风请叶落。”
“我家公子说,大人审案,就该让人说话,这是干什么?”
孙有福一怔,没想到白云边会出头,只好厚着脸皮挥手让衙役退下。
骆苏氏面色微变,并未多说。
而经过这一出,不少人的态度都有了些变化,这显然是不给人说话机会啊,莫非这事儿还另有隐情不成?
夏景昀一脸赞叹,“白公子高风亮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实乃我辈楷模。”
白云边淡淡道:“不要拿我当楷模追赶,这会让你绝望的。”
夏景昀扯了扯嘴角,姜玉虎都没你这么能装!
那小娘子得救,先是朝着白云边这边深深一福,然后看着孙有福,大声道:“大人明鉴,这些日子因为公公重病,那牛掌柜就时常出入家门,不知何时,二人勾搭成奸,民妇发现婆婆这些日子举止有异,故而暗中观察,终于在前些日子确认了此事,并且偷偷认出了与其勾搭的正是牛掌柜。”
小娘子骆戚氏我见犹怜地抹了把泪,“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民妇左思右想,决定悄悄提醒婆婆,昨日便去寻了她,旁敲侧击地提醒她,没想到她为了防止事情败露,竟然率先诬告!请大人明鉴!”
哇!
围观群众都大呼刺激,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转折。
竟然是恶人先告状啊!
“我看就像,你看那骆夫人,那身段儿,那腰,那臀,那白得,感觉掐一下就能有水来!”
“你要死啊!那是苏家人!”
登时本来都人挤人的围观群众里,瞬间隔出了一个圈,露出了刚才说话的汉子。
“放肆!”骆苏氏厉声一喝,然后看着孙有福,“孙大人,此女狼心狗肺,亏我平日多多优待于她,不曾有过半分苛责,光是此事我已暗中提醒过她一次,她却仍不收手,民妇执掌骆家,为了门风家业才不得不行此恶事,没曾想她竟反咬一口!”
“那药店牛掌柜确是奸夫,但是是她的奸夫,她欺负我儿懦弱,又常在外操持家业,二人接着牛掌柜到我家为民妇夫君瞧病之机苟且成事,如今事情败露,便栽赃到民妇头上!大人定要明察秋毫,为民妇做主啊!”
两边各执一词,说得甚是热闹。
孙有福在白云边的提醒下,保持了公正,仿佛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了高地了,眼珠子一转,“来人啊,带牛掌柜!”
很快,一个中年男子被带进了大堂之中,面容白净,身形稍有瘦削,瞧见此情此景,登时惶恐行礼。
“堂下可是回春堂药铺掌柜牛大长?”
“回县尊大人的话,正是草民。”
“大胆刁民!”孙有福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你借由去骆家为骆员外看病之机,与骆家娘子勾搭成奸,伤风败俗,你可知罪!”
牛大长身子一颤,跪伏在地,“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小的不曾有过这般行径啊!”
“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来人啊,上刑!”
几个衙役上前,一通夹棍下来,这位牛掌柜登时熬不住了,惨嚎道:“大人,我招,我招!”
刑具松开,牛掌柜在剧痛的余味中哆嗦着,“因为骆员外生病,草民常常出入骆家,一来二去,的确与人有了些不该发生的瓜葛,犯了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小人真的是无辜的啊,是她主动勾引我的。”
“混账!”孙有福斥骂道:“不是说你无辜,与你勾搭成奸之人到底是谁!”
牛大长颤声道:“正是骆家少奶奶。”
满场哗然,夏景昀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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