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笑道:“诗想不到,不过我想到几个短句,挺适合你的,我念给你听。”
“你说。”小姑娘凑过来。
李坏摇头晃脑给她念:“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说完又给她解释起来:“你想想看,就你爹那个倔脾气,烂毛病,你从小到大居然没被他带坏,就像莲花从淤泥里长出来而不受污染,这就叫出淤泥而不染。
你出身富贵之家,含着金钥匙长大,生活条件优渥却没有寻常大小姐的娇贵的坏毛病,就像白莲受到澄澈清泉洗涤而不妖冶,所以叫濯清涟而不妖。
你说话直来直去,不像寻常人家小姐追附风雅,但其实却通达事理,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就跟莲花的茎一样,外形挺直却中通,没有枝蔓,所以叫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即清香又怡人,是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小姑娘听入神,一抹红晕缓缓爬上粉嫩雪白的脖颈:“我,我哪有那么好…”
说着她踢开脚下的石子:“你再说一次,我刚刚没有听清楚。”
“好好好,说几次都行,你帮我按住木板别动,我就慢慢跟你说。”小姑娘听话的照做了,李坏接着给她说起来,又听了一遍,小姑娘脸色微红的默念起来,然后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明明不是诗,不过,不过也还不错…可你为何骂我爹爹,他这几天还在天天骂你呢。”
“骂我?”李坏好笑的问:“他骂我什么?”
“我听他一直在骂你烂石头呢,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老惹我爹生气,你就不能别招惹他吗。”
“哈哈哈哈…”李坏忍不住大笑起来,何芊不知道他却知道,何昭估计是被那天的石头逼疯了,连骂人都忘不了石头了。
小姑娘扶着木板,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有没有听我说话,以后不要惹我爹爹生气了。”
“为什么?”李坏一边敲钉子一边道:“你爹那牛脾气只要他先入为主认定我不是好人马都拉不回来,既然这样我干嘛不能招惹他。”
“不,不为什么,总之以后就是不行。”小姑娘强硬的道。
…
两人整整忙活了一下午,李坏大概找到所有合适的点,然后标记出来,到时候还要挖深,然后用沥灰碎石浇筑,才能作为支撑点。
要是有水泥该多好,李坏忍不住想,只不过温度问题…李坏突然灵光一闪,或许不是温度的问题呢,他不需要做到后世那样工业化,成规模的生产,如果将生料在窑内分层铺开增大受热面积,然后利用水力驱动鼓风机不断灌入空气说不定能提高温度。
氧气越充足燃烧越激烈,这是学过化学的人都知道的,所以后世炼钢时为提高温度会在炉中灌纯氧,现在不可能制出纯氧。
景朝已经开始开采和使用煤炭了,叫做“焦炭”,如果不间断的给煤炭鼓风,虽然不是纯氧,但空气中本身就有氧气,肯定会让煤炭燃烧更剧烈,从而提高温度,说不定就能烧制出水泥了!
水泥可是真正改变世界的东西,当然前提是成规模量产…
总之如归水力驱动系统能够完整运行那就试试吧,李坏心里想到,造几个窑的钱王府还是出得起的。
“走吧,回去洗手吃饭。”李坏拍拍手道:“今天想吃什么?”
何芊想了想板着手指一一道:“萝卜干、梅菜扣肉、回锅肉、麻婆豆腐、麻辣香水鱼还有鸡蛋羹,还有你那个酸酸辣辣的泡鸡爪,还有爆炒腰花,还有还有五香牛肉也要,还有…”
李坏扶额:“你当我是养猪的吗,这么多菜我们两加上秋儿月儿怎么吃得完,我们四个人只准选四个菜,再给你开特例加一个,你想好再说。”魏家姐弟今天去将军府谢冢道虞去了,晚饭估计会在那里吃。
“小气鬼!”何芊嘟嘴不满的道。
“小气?何昭天天骂我我还把他女儿养得白白胖胖的,也没打她,也没骂她,还当小菩萨伺候,这已经是天下最大的气度。”
“哼,就是小气,不就是几个菜吗。你等会把今天说的那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给我写一份。”
“好好好,我去放东西,你先去厨房点菜,跟严炊说,你知道严炊吧。”
“当然知道!”
“…”
将军府。
冢道虞沉吟许久,小屋内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
他低声道:“潇王府,潇王府,魏家姐弟怎么会住在潇王府呢?
难道我想错了不成,还是说潇王府中真有高人,怪哉怪哉…”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道:“老爷,酒菜都备好了,魏家姐弟已经到席。”
“我这就去。”冢道虞开门,然后吩咐:“去吧卫川叫来,让他在这等我。”。
酒席只是普通酒席,毕竟魏雨白和魏兴平只是两个小辈。
按理来说像他们这样的小辈该由冢将军子女或者孙侄一辈接待方为合理,
但他家中没有子女,孙侄一辈也都不在,前些日子从苏州来了叫冢励的侄子,就住在府中,但也只见过一面。
而且他很欣赏两个后辈,特别是那魏雨白,一看就是武人根骨,虽是女子,但走起路来虎虎生威,说话不拖泥带水,不像他见过的许多年轻后辈之乎者也的一堆狗屁。
“你们也不用紧张,本都是沙尘杀伐之人何必在意那些礼节客套,也不要想什么小辈晚辈。”
冢将军说着先喝了一杯茶:“我身带旧疾,不能沾酒,只能以茶代酒。”
两个小辈也干脆的喝了一杯:“多谢冢将军。”
“至于你们父亲的事也不用谢我,不过看他同是武人,才说了几句话,还没什么作用。”
老将军自嘲的摇摇头道,魏雨白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了。
“今天老夫也把话说清楚,这次你们不欠我什么,但若以后有事也别来求我,
冢某想做的自会去做,别人拦不住,冢某不想做的自不会去做,别人求不得。”说着他又举杯。
魏雨白也喝了一杯,心中也明白多说无益,老将军强势,拿捏得当,从来就不想给她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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