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见他半天不说,自己倒酒喝,皇上催促道。
“这个…太子温良恭俭让,勤学刻苦,恭敬谦虚,温文儒雅…”
“朕不是让你说那些虚的。”皇上拍拍桌子。
康亲王一脸为难:“皇兄…你,你也知道我久居外地,就好游山玩水,哪里知道京城的事,何况是…是太子呢。”
皇上盯着他,见他神色无奈又害怕,不像说话,终是摆摆手:“罢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说着皇上凑过来,小声对康亲王道:“实话跟你说,朕之前去了江州,见那里有座凸碧山庄,曾也是为迎天子而建,很不错。
朕是想…让太子到那去反省反省。”
康亲王瞪大眼睛,一脸惊色毫不掩饰:“皇上,这是要…这是要!太…太,太子怎么能离京呢!还是…”
皇上摆手打断他:“意思你肯定懂了,但不要外传。”
康亲王连忙点头:“臣弟保证不会!死也不会!”
“一个冢道虞还引来这么大风波,何况是太子。”皇上道:“现在可不能乱,先让他们看看,多少让大家有些准备,明白吗。”
康亲王连忙点头。
皇上招招手,让他凑过头来,小声道:“但做准备的不只是太子,还有平南王,这事朕不少说,你代朕去,要说明白了,但不能太过,明白吗。”
“明白…”康亲也小声道。
李琪很不愿意,她对这些粗鲁的厮杀可没兴趣。
不过爹爹执意要看,她也只好跟着看了,看一眼而已,而对这些粗野之事,她可没兴趣。
“你力气没严申大…”
她隐约听见侄儿平南王的声音,然后又见那登徒子对面的将军舞着长枪攻过来。
她不懂棍棒拳脚,那些武人的事她都不屑去了解。
只觉得那登徒子对面的人使一把布包头的长枪十分可怕,接连刺出快到她眼睛都跟不知,那登徒子疲于应付,只会用盾护着自己不断后退。
她越看越紧张,双手不由得紧握起来。
狄至连连后退,一直都是对面的将军在攻,他只知道不断用盾防着,一直后退,右手的木刀也没动。
李琪看他被打,又解气又着急,这人是傻子吗?那天打倒她府中两个护院,打相府那么多人的气势哪里去了。
场中气氛紧张,她群头紧握,呼吸加快,恨不叫出声来。
就在这时,连连后退的狄至突然左脚滑上前,弓腰低头,左手盾牌顺手一顶,对面将军猝不及防,手中的枪顺着盾牌划了出去,整个人撞上盾牌,一下撞倒在地,他刚想起身,那登徒子右手的木刀已经对准他喉咙。
电光火石一击,形势瞬间逆转!
她一下惊呆了,旁边的父王也愣了一下,院子里传来叫好声。
永明郡主回神,脑海里电光火石的变化却还在萦绕,久久不能消散。
“我靠,狄至你骗我,你说的我力气比你大呢。”落败的将军张起来大笑道。
那登徒子也一笑:“你力气确实比我大,却用不到点上,一直在浪费。你要打赢我有很多次机会,我只有一次,趁你前力用尽,后力未生的时候。”
“你这么一说我更难受,这么多次打赢你的机会还没赢你,结果你一下就赢,我服了。”对面的将军豪爽拱手道。
“哈哈,我们这是各有所长罢了。”狄至道。
装模作样,假惺惺…
永明郡主心中不屑,正准备进去说他几句,反而父王先提脚进去,笑着拍手道:“狄将军好身手。”
“见过康亲王!”
“见过王爷!”
“…”
院子里的人纷纷行礼,又见她进来,连忙再次打起招呼。
父王和平南王王寒暄几句,然后又说有话要说,让他们都出去,唯一一个魏姓的女子率先告退,然后刚才和狄至对战的将军也匆匆告退。
平南王只好摆摆手道:“狄至,你带永明郡主去转转,到处看看,免得无聊。”
永明郡主一愣,正要反驳,可见几步外的登徒子一脸不情愿的窘迫样,仿佛陪她看看是天大的委屈似的,明明是他先无礼的好吗!
一下子心中火气上来了。
“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她冷声道。
“对啊,快去快去。”平南王也催促。
“啊…哦,属下遵命。”那登徒子不情愿的领命,这下永明郡主更气了,这个人渣,混蛋!
…
李坏万万没想到康亲王会来找他,对于他这个皇亲国戚的爷爷,其实并没有太多了解和深交。
“康王爷爷这次来找我不知是为了…”寒暄几句之后,李坏直接道。
皇家的人大多都明白什么是天家无情,康亲王显然也不准备多说无用话,他低声道:“我啊是替皇上跟你说几句话,这话皇上不好来找你说,我是你长辈,我来说最合适。”
他说着喝了口茶,又抓了快刚送来的糕点吃起来,边吃边说:“皇上准备让太子去江州的凸碧山庄思过。”
“咳…”李坏喝到嘴里的茶差点吐出来,抬头问道:“太子去江州?”
康王点头:“你这么聪明伶俐,什么意思应该明白吧。”
明白是自然明白,只是心里还是十分触动,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皇帝会这么果决,他以为就算皇帝又心思,至少也要等到伐辽有结果之后。
毕竟战端一旦开启,就是国运系于一线,必须全力应付,不得松懈,何况这是几十年来景国最大规模的一次出兵,这种时候朝中能不动荡就不动荡是最好的。
“皇上…身体不好吗?”李坏问。
“看他说话还健朗着呢,不过是操劳过度,有些小毛病。”康王一边吃一边道,下人又送来几样糕点,大江南北的都有,是王府商船运回来的,康亲王吃得津津有味,难怪他会胖,坐下来就吃,也不见外。
“你也不用多想,皇兄还让我带话,不只是太子要准备。”康亲王指着他的鼻子,难得认真的看着他:“你,你平南郡王,也要做好准备。”
李坏明白这话的分量,一时说不出什么。
“可能是冢道虞的事让皇兄有些顾忌,所以他才先让太子去江州反思。”康亲王凑过来低声道:“你岳父就是宁江府知府,在这事情上他能帮你。”
李坏点点头,心里却明白王通的水平,让他涉足这样的事简直太高估他了。
之后康亲王又给他说了一些关,端上来的糕点果酒也被他吃喝得差不多。
李坏想起那天在康亲王府中的见到的众多琉璃器,好奇的问道:“四爷爷,你王府里那么多琉璃器都是从哪买的,我也想买一些琉璃器,可花了大价钱从西域采购,也只买到少数,还贵得要死。”
“啊,是吗。”康亲王看向远处:“我府上的…其实也贵,我收藏一辈子琉璃器了,所以…看起来有些多,哈哈哈。”
李坏问:“可我怎么感觉大多都是新的?”
“哈哈哈哈,你说哪里话,怎么可能会是新的呢,都是…都是琉璃器,经常擦洗,也就和新的差不了多少。”康亲王一边说一边又吃起东西,眼神悠闲看向远处墙后树林。
右手一边抓东西吃,左手还抓着石桌边缘。
李坏越发相信他在撒谎了,不同的人在撒谎时表现不同,秋儿撒谎就会很镇定,但是言语能出卖她。月儿根本不知道怎么撒谎,一撒谎就写在脸上。
但康亲王这样的,显然更加老道,经验也吩咐,但细节上却出卖他,像目光不在谈话重心,为加强信心一边说谎一边手不自觉的抓住一些坚硬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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