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真无疑是一个可怕的统帅,当他带着手下云集的人才南下时,绝对会比当今的金国可怕百倍。
因为金国只有两人会让李坏感到压力,那就是国主完颜乌骨乃,还有完颜宗弼。
但他的手下,也有可用之人,狄至,魏雨白,杨洪昭,魏朝仁,严申等,他都可以信赖,并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若真是铁木真统一蒙古诸部,带人南下,那压力绝对会是空前的。
像哲别那样打穿亚欧大陆,动辄灭国的名将,铁木真手下还有好几个,如果真有那天,他要如何面对……
万事开头难,当一切进入正轨之后,所有事情慢慢变得井井有条。
到十月初,皇上大朝,当着百官的面,正式宣布让晋王出任枢密使,理由就是枢密使空缺,按惯例该由何昭出任,但他刚加转运使不宜过快升迁,所以由晋王因功出任,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若是以前,反对之音不绝于耳李坏也不奇怪,但此时,却满朝寂静,寂静之后是权力的交迭,对此他并不奇怪,太子举兵失败之后,这种结局已经注定了。
李坏作为枢密使,下令魏朝仁之子魏兴平入京,还让他带一营人马。
当然,他的目的是为商量关北边军换装火器的事。
“我最想的当然是让魏大人自己来,也好商量,不过除去他又不放心别人。”御花园中,李坏陪着老皇帝慢慢走,德公,何昭,薛芳,汤舟为等人陪同。
“金人固然要防备,也不止于此吧?”皇上道,他不是怀疑,而是疑惑。
见大家目光看过来了,李坏边走边道:“不只金国,还有漠北草原各部都要防范,而且金国威胁远超诸位大人所想。
目前朝中很多大臣想的是金国固然危险,可只要与之交好,传德育教化,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话不对吗,遇人以德,君子之风,我中原上朝,怎么能像蛮夷之邦,总想打打杀杀来解决所有问题。”何昭说。
“话有理,但要看具体问题,这么说就是不了解北方实际情况。”
“北方什么情况?”皇上问,说着走过一段漂亮菊花丛,太子谋逆那晚被糟蹋的菊花已已经恢复,但花不如往日,也不可能像之前那么美艳了。
李坏认真道:“如今我们占据燕山府,涿州、易州、蔚州、安定一带,深入金国东部腹地,对他们而言是心腹大患。
而金国占据武州、朔州、大同府一带,深入我国西部腹地,对我们而言也是心腹大患。
如此大势,必有一战,而且可战不可和,将来要么我们收复大同府等周边要地,彻底将金人赶出山海关以南。
要么我们不动手,他们肯定也会奋力南下,攻占燕山府,将我们赶到岐沟关以南,然后就可以长驱直入。”
“就没法好好说话吗?”汤胖子凑过来。
“不可能。”李坏肯定的说:“朝中百官,地方百姓,都必须有与金人,还有更多外族对抗的准备。”
“这…王爷说得有些严重了吧。”
“对,我觉得准备是要有,但也不用如此担心。”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觉得他说得太严重,不至于此。
他没反驳,世事常态就是不在人预料之中,设身处地的想,如果他身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想到以后的危机,也不可能想到蒙古黄金家族的崛起。
很多事情,都是众多原因组合导致,存在很多偶然性,蒙古崛起,金国崛起都是如此,所以今人想不到并不是什么需要苛责之事。
好在如今有他在,他能知道。
皇上听完众人的话,再次看向他。
李坏认真说,“前几日收到信报,阴山北面的塔塔尔人,正在攻打金国,这是一个征兆。”
“征兆?”
“说明草原诸部不服金人,开始反噬了。”
“这样再好不过,他们自相争斗,两相损伤,中原不正坐收渔翁之利。”德公慢悠悠的说。
他一开口,引来众人赞同。
李坏一笑:“德公你可别忘了,两相争斗不一定两败俱伤,也有另外的可能。如金国与辽国。”
说起金辽,大家都嘘嘘不已,强大的辽国,短短数年,就被后起的金国打得苟延残喘。
“金国是外敌,需防备,但实话实说,金主之壮举,数百年难得一见,是特例中的特例,此事恐怕不会再有。”薛芳摇摇头。
薛芳的论断是有道理的,金国崛起,称得上数百年不见的壮举,但偏偏世界总是人无法预料的,你方唱罢我登台,金国崛起屁股还没坐热,随后更加恐怖的蒙古黄金家族就会紧随而来。
“如薛大人所言最好,但无论如何,此时我觉得北方不能放松警惕,燕山府只有魏朝仁守才能放心。”
皇上最终同意了他的建议,召魏兴平进京,魏朝仁镇守燕山府,因为他是枢密使。
……
另外一边,方新和夏国使者的谈判也十分顺利,方新十分有才,把夏国人吃得死死的,不过他觉得条件还不够,说还要吊胃口,等时机成熟,就让夏国使者来见他。
李坏让他放手去做,也不问他到底与夏国人说什么,方新对这种信任大为感动,再三保证绝不误事。
……
从皇宫回到王府之后,他就去找诗语,最近新军招募已经开始,由严申、起芳、参林负责,比起以往招聘,李坏给他们下了新的要求,除去体力的考核外,识字、读过书也成为权衡标准之一,如果读识字,可以适量减少体力上的要求。
不过他自己也并未抱有太多期望,毕竟除了穷苦家的孩子,谁会愿意去沙场,而穷苦家的人有多少人能读书识字的机会呢?
识字的,他准备编入炮兵,侦察兵等兵种,别的不说,如果不识字,根本看不懂赵四和他的弟子辛苦编写的校射表。
另外,诗语高兴的告诉他,王府所需要的水银,绿矾等物都已到货,他设计的玻璃器皿也制出好几套,后方的化工厂第一个厂房也完工了。玻璃器材和东西都被搬到那边。
李坏很高兴,他之前曾兴冲冲的去看过汤家生产水银的地方,果然是用丹砂蒸出来的。
既然汤家制作水银,他便没有买丹砂回王府再制水银,而是直接从汤家买水银成品。
主要出于两个考虑,一来制作工艺繁琐,王府没有这方面的工匠,自己制作需要大投入,还要培养人才,很多资金启动,划不来。
二来水银是重金属,生产过程存在安全隐患,容易中毒,那还不如让汤家生产,他们买成品。
这样一来,王府既节约成本,又避开安全隐患,还卖了汤胖子一个人情。
当初听说王府打听丹砂生意后,汤胖子吓得腿都软了,接连来王府跑了好几次,每次都带着重礼。
他害怕什么李坏自然理解,他怕王府插手丹砂生意,丹砂生意可是汤家发家之本,也是富贵之本,如果王府要抢他们生意,汤家虽然家大业大,但也无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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