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都大长公主恨声道“我朱圆通竟瞎了眼了,相中了你,你真以为那前两项选择是陛下看在你先祖的份上给你的?”
说着抬手指着外面咬着牙道“是我舍了公主的头衔问你要的!”
焦敬闻言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庆都大长公主,一时之间竟是失语了。
庆都大长公主眼中含泪道“你我夫妻多年,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
说着抹了抹眼泪接着道“你那府邸里面擦的锃亮的武器你真当我是瞎的?看不到?还有……”
说着语带哽咽有些恨恨的说道“还有那满屋子的舆图,和兵法书,祖传的家业丢了的确对不起祖宗,可你现在这样就有脸见祖宗于地下了?”
焦敬死死的盯着地面,双手紧握,两眼通红一副择人而噬的模样。
庆都见此也放缓了语气轻声道“啊敬,我知你心,也知你苦;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等着你浪子回头啊。”
说着看向焦敬一字一句的道“你真以为,我在太皇太后那里要不来一纸和离文书?”
焦敬猛然抬头看向庆都大长公主道“那你为何容忍我这么些年?我……”
庆都大长公主笑了笑道“你是我选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焦敬闻言双目再次泛红,紧握的双手也松了开来,然后伸过去牵起了庆都大长公主的手紧紧握着。
然后也轻声道“好,圆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选辽东或者麓川的,功名但在马上取,挣一个大大的前程,让祖宗在我这里丢的脸,再从我这里找回来。”
庆都大长公主欣喜的反握住焦敬的手,然后问道“你想好去哪了么?”
焦敬点头道“想好了,就去辽东,那里虽说处于苦寒之地,可我观陛下之心定在北虏,那里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了去了,总有一份是属于我的。”
庆都大长公主摇了摇头道“我觉得应该去麓川。”
焦敬闻言眉头一皱道“为何?麓川虽说保定侯已然去了,可朝中具知,除非灭国之功,南方的功勋是不如北方的,贤妻有何教我?”
庆都大长公主回道“夫君,我从太后那里打听到了,陛下有意将襄王哥移藩至麓川。”
说着轻轻用手指点在了焦敬的双唇上示意其不要说话。
然后继续道“一者,因为南边好打,所以更容易建功,二者各家勋贵看不上那边的功勋,所以就很少会有人与你争抢。”
说着左右看了看,继续小声道“三一个,襄王哥移藩,朝中勋贵为了避嫌也不会主动过去,你在那里,哪怕是待罪之身也是有机会的,在辽东你觉得会有机会吗?”
“还有,如你所说,陛下重心在北虏,你若去了辽东,一旦陛下北巡,看到你保不齐就会想起今日,老朱家的男人什么尿性,我这个朱家的公主如何不知道?”
“最后一点就是,我与襄王哥亲厚,你这次去我会随你一起去,到了那里,有襄王哥帮衬着,你还怕得不到机会?”
说着庆都大长公主再次压低声音凑到焦敬耳边轻声道“我也想过了,襄王哥移藩,那是奔着建宗立庙去的,与其在京中战战兢兢,不如直接押宝襄王哥,到了那个时候一个世袭的爵位还不简单?哪怕这个爵位是襄王封的,你说呢?”
焦敬闻言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感动的紧握着庆都大长公主的双手激动道“圆通,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就在两人互相注视着,眼睛都快拉丝的时候,却听到门外一声轻咳,两人赶紧松开双手,同时转头看向牢房门口。却是王振到了。
只见王振走了进来对着庆都大长公主点头示意,随后看向焦敬问道“驸马爷,公主殿下刚才已然跟你讲的清楚了吧?不知驸马爷有何想法?”
焦敬此时已经没了刚来此处时的惊慌,而是镇定道“罪臣已经想通了,罪臣所做之事,实属罪大恶极,罪臣愿受任何责罚。”
王振点头,随后看向庆都大长公主道“殿下,可与驸马都尉讲清楚了?究竟做何选择?”
庆都大长公主点头道“已经讲清楚了,至于怎么选,就让驸马选吧,我听驸马的。”
王振听了,再次看向焦敬,焦敬郑重行礼道“罪臣愿献出所有家产,世职以赎臣之罪过,若能有幸,愿去麓川前线戴罪立功赎罪。”
王振听了点了点头从右手袖筒里面抽出一份圣旨道“驸马都尉焦敬接旨。”
焦敬立刻整理了一下面容,随后行五体投地大礼口中道“罪臣焦敬,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振回道“圣躬安”随后刷的一下展开手中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驸马都尉焦敬,尚庆都大长公主,担皇家之名,行鬼蜮伎俩。
然朕亦多次申饬,仍不思悔改,竟于京师内涝之时,私设税卡,无故殴打顺天府衙役,阻挠办案,实属罪大恶极。
数罪并罚当处极刑。
驸马都尉亦朕亲眷,朕实不忍害亲亲之义,又不忍损国法之威,闻驸马焦敬愿捐全部家财,去世职以赎其罪。
朕心甚慰,虽罪行累累却仍有悔过之心,此善莫大焉,故特赦其死罪,然活罪难逃,否则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今特命天使宣告其罪,命尔,流放三千里,去世职,抄家产,发往麓川军前效力,尔当深明朕意,若有再犯,绝不轻饶。钦此。”
焦敬双手结果圣旨有些颤抖的跪伏于地声音嘶哑道“罪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振这才道“驸马爷,起来吧。”说着递给了焦敬一身黑披风接着道“驸马,万岁爷有令,若是驸马您接了麓川这道旨意,那就不要停留了,直接出发吧,路上有锦衣卫一路护送,至于武器和甲胄。”
说着看了看庆都大长公主道“殿下会帮您收拾的。”
说着就自顾自的转身离开了,紧接着就有两名锦衣卫的军士走了进来对着焦敬拱手道“罪官,得罪了,请吧。”
焦敬此时哪里还敢造次,立刻披上了披风然后道“二位差大哥请吧,还请路上多多照顾,在下一定有厚报。”
锦衣卫根本就没有多说,带着焦敬就离开了。
庆都大长公主也稳了稳心情,随后跟着离开了,她的事情还很多,先要去接了婆婆,还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行礼,毕竟此去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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