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儿各方面都很好,虽说没有儿子那么事事优秀。
可是做一个守成之君觉无问题了,自己终于能够笑着见仁宗于地下了。
不过皇帝哪都好,就是在女色上总是一副没兴趣的模样。
想着这些,太皇太后将朱祁镇盯着的那幅仕女图要了过来,仔细端庄一番这才道“这幅留下,去查查钱家的背景如何?”
“是”一位宫女轻声回答一声然后悄然的离开了。
朱祁镇回到乾清宫后,默默的坐在御案后,过了好大晌,才开口吩咐道“大伴,去把太祖实录和太宗实录拿来。”
随后便开始闷头写起了纸条,不一会儿就写了满满一桌子。
当王振带着内侍将两位先帝的实录搬来时,看到的就是满桌子的纸条。
朱祁镇也不抬头,随口喝了一口已经有些发凉的茶水,然后道“大伴,把这些纸条贴在墙上。”
王振赶紧按照朱祁镇的指示将纸条贴到了空白墙上,不一会儿就贴满了。
墙上的纸条一张张都写着朱祁镇登基以来所发现的问题,以及大明建国至今所暴露出来的问题。
就比如,赋税、流民、卫所、马政等等。
而朱祁镇则是趁着这个空档,开始细细翻阅太祖和太宗实录。
随着翻阅声响,朱祁镇时不时的吩咐王振,将纸条挪移位置。
直到天光将亮,才堪堪整理出一个头绪来。
其中纸条最多的是以瓦剌为中心的,涉及到哈密、青藏、蒙古、辽东。
再次就是赋税问题,核心的纸条写着“中央财政”,谁能想到堂堂大明王朝竟然把中央财政这么重要的权力给分割的七零八落。
最小一团却是刚刚标出来,最中心的位置还未标注。
朱祁镇揉了揉脖子,随后按着太阳穴淡淡自语“太祖占有应天,以其为根本,随后而攻取天下。
太宗以北平为根本,手握万余忠贞之士,奉天靖难而登位九五。
皇祖父以人心为根本而有一个仁字庙号。
父皇以血脉、武功、智慧为根本,多年养望,而成就皇帝位。
我以太子之名顺位继承,一无武功、二无威望,何以执掌帝国?
无他,先祖之德遗泽于我罢了。
若无建树,到最后不过是碌碌无为之君。
我之根本在哪?”
说着拿起毛笔狠狠的点在了最小团纸条中央。
仿佛用尽力气写下了根本两个字。
然后轻声道“这里就是我的根本,更是朱家子孙的根本。”
却看到最小团的纸条写着卢沟河、北直隶、等等。
随后丢掉毛笔,吩咐道“王伴伴,这堵墙罩起来,若有窥探者,立杀无赦。”
王振躬身回道“是”
随后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问道“万岁爷,您看今儿是否免了早朝?”
朱祁镇也学着抬头看看天,然后看了个寂寞,脸色有些难看道“不行。”
早朝终究没上成,忙碌了一夜的朱祁镇在半路上就睡着了。
王振无奈只能是僭越一次,替朱祁镇下令免了早朝。
随后朱祁镇就改变了对待朝政的策略,早朝还是继续不缺席。
并且对于上一次缺席早朝做出了深刻检讨,当然给他自己看的。
皇帝在封建社会真的属于自己的时代。
然后不再是学习太祖那样所有的事情都一把抓,太累了,而且自己的水平的确达不到太祖那样。
甚至跟太宗、仁宗比都不一定能达到。
所以朱祁镇开始效仿自己的父皇。
对所有的奏疏和整事进行分级。
常规之事,内阁不就是干这个的?过目一遍用印就好。
有争议的和标重点的再仔细阅读并处理。
要是大家都觉得有争议那就开小朝会。
总之,朱祁镇用最大的努力将自己从朝政中解脱出来。
然后以旁观者的视角来处理事务。
省出来的时间却也没有用来做别的。
而是召见大臣,边疆将军、北直隶所有官员。
其中见的最多的仍然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于谦。
不仅仅是商讨朝政规化,还有就是商讨如何抑制土地兼并。
为的就是要制定出一个独属于他正统朝的施政纲领。
被朱祁镇暗地里戏称为“第一个五年计划”,当然了究竟需要执行多少年这就要看情况了。
朱祁镇绝不会只制定一个计划。
纲领必须是独有的,而且也是今后所有子孙坚定不移的执行的。
而计划却需要适时而动。
就这样忙忙碌碌了两个多月。
这期间,卢沟河工程如期开工,孟瑛和沐昂顺利会师,杨洪击败兀良哈。
总之一切仿佛开始顺利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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