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孙殿下小时候倒是抱怨过几次枕头不舒服,想要换一个合用点的。奴婢也跟太子妃提过一次,可太子妃答应得好好的,转过头就给抛诸脑后了,一直没给皇孙殿下寝宫添置过新的枕头……”
郭惠妃听到这儿突然插了一句嘴。
“小熥熥屋里只有这一个枕头吗?”
王德闻言点点头道。
“算上奴婢的木枕也只有两个……”
郭惠听到这话直接破防,撕扯着老朱呜呜痛哭。
“皇爷,您看到了吧,这就是没有亲娘的可怜之处!”
“但凡有个亲娘在身边,见枕头如此不合用,早就给孩子换了,哪能让孩子忍受这么多年!”
“另外,您去宫里宫外打听打听,谁家孩子从小到大不是好几个枕头,就是桂儿从小到大用坏的枕头,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只有小熥熥这个没娘疼,没娘管的孩子,只能一个枕头枕到大呀……”
“臣妾对不起马姐姐,对不起常氏那孩子呀!”
“皇爷,您治臣妾个罪吧,要不臣妾非得内疚死,呜呜呜……”
老朱听到郭慧这番话,也跟着默默垂泪。
“咱哪来的脸治你的罪,咱都想扇自己几巴掌!”
“咱但凡对这孩子多关心点,多过问几句,也不至于让他从小到大受这么多委屈呀,呜呜呜……”
老朱通过这番审问,总算是搞明白为啥只有大孙中毒了。
但凡有个亲娘在边上照看,见到孩子不喜欢枕头,或者哭闹之类,都会给孩子换个枕头。
然而,朱允熥小时候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连个换着枕的枕头都没有!
二虎见气氛营造的差不多了,赶忙躬身一礼说道。
“皇爷,此事跟吕家没有任何直接牵连,请问还要不要继续追查?”
老朱正沉浸在逆流成河的悲伤里无法自拔呢,听到这话当即愤怒地瞪着两只恶龙之眼。
“怎么就没关系啦!”
“要不是恶毒的吕氏,咱大孙又怎能受这么多罪!”
“你去太庙里把吕本的排位给咱撤了,然后扔到御膳房劈了烧火!”
“养了这么个恶毒女儿,还想配享太庙?”
“啊呸!”
“再把……再……再罚吕氏抄写女则一百遍,让她给咱跪着抄!”
老朱说完这话,回头看了眼哭得稀里哗啦的郭惠道。
“郭惠,这事你派人给咱盯着,但凡写错一个字,都要让她给咱重写!”
本来老朱是想废了吕氏的太子妃之位的,可一想到她名下还有三个皇孙,就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郭惠也正憋着一口气呢,听到这话立马找到了出气筒。
“对对!”
“就是吕氏的错,当年要没有常氏那孩子保举,咱们咋可能把她扶正!”
“然而,常氏临死之时以爱子相托。一个被她养死了,一个被她差点养成残废,这是何其歹毒的心肠!”
“皇爷放心,以后臣妾天天过去盯着她,臣妾要让她跪在院子里抄写女则!”
老朱处置完吕氏,总算觉得胸口不那么闷了,随即对着旁边的秦德顺说道。
“去大本堂那边看看,是不是到了吃午膳的时候,把咱大孙叫过来陪咱一起吃……”
“诺!”
朱允熥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见黄子澄要去吃饭,赶忙上前拉住对方的袖子软磨硬泡。
“黄先生,咱们也别等到下午了,您现在就随便出个题目考我,然后把出宫的便条给我写了吧!”
黄子澄被朱允熥抓着袖子,急得他都快哭了。
他跟齐泰一样,工作关系都在文华殿那边,中午是要去那边用餐的。
文华殿那帮斯文败类,吃饭的嘴脸那叫一个个如狼似虎。自己只要稍微慢一点,就只能就着馒头蘸菜汤了!
“吴王殿下,您就放老夫一马,让老夫先去文华殿那边吃个饭吧!”
“不行!”
“你不把出宫的便条给我,你今天中午就别想吃饭了!”
黄子澄哪见过这么无赖的手段,直接被朱允熥给整不会了。
他好歹也是大本堂的先生,别的皇子皇孙见到他,不说是老鼠见到猫吧,起码也是毕恭毕敬。
只有这个朱允熥,完全不拿他当回事!
“好好好……”
“本先生这就给你写!”
黄子澄实在是磨不过,只能刷刷刷地给朱允熥写了个出宫的便条,并盖上自己的官印。
朱允熥拿起便条,这才放黄子澄去文华殿那边抢饭吃。
然而,就在朱允熥想脚底抹油开溜之时,几个太监把他堵在了大本堂里。
“三皇孙殿下,陛下叫您去乾清宫一趟!”
“啊?”
朱允熥闻言大惊失色,暗暗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老头该不会是发现藏在应天府希望小学里的那几个研究院了吧?
“劳烦几位公公回去跟皇爷爷说一声,就说我肚子疼,我要去一趟太医院……”
几个小太监闻言当即道。
“不急!”
“奴婢陪您一起去。”
朱允熥听到他们这么说,肚子立马就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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