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爷想我没!”
“是不是这几天想我想得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哈哈哈!”
老朱被孙子晃悠得都快散架了,听到逆孙这番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谁呀!”
“来人呀,把这个皮猴子给咱叉出去!”
朱允熥贱兮兮地道。
“您老连我都不认识啦,我是您好大儿的好大儿呀!”
老朱本来板着的脸,听到这话直接破防,噗嗤一声笑出来。不过笑了一会儿,又抱怨似的骂了几句。
“咱天天睡得好,吃得香,才不想你个没良心的小逆孙哩!”
朱允熥早就料到老头会生气了,听到这话赶忙解释道。
“孙儿这不也是为国分忧嘛!”
“您不知道,孙儿这几天跑遍了城里城外,跑得腿都细了!”
朱允熥一边说,一边撩起前摆,给老朱看自己的大腿。
老朱见他这般没正形,气恼地在他屁股上拍一下。
“别搞怪了,赶紧坐下来吃饭!”
老朱说完吃饭,不由朝着桌子看了一眼,见桌子上已经一片狼藉,忍不住瞪了二虎一眼。
“你这嘴也太快了,咱大孙还没吃呢,就全都被你给吃光啦?”
二虎手里抓着两个包子,正要往嘴里塞。突然听到这话,一时间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直接僵在了那里。
“皇爷,要不卑职把这俩包子放回去?”
老朱一脸嫌弃地道。
“你都用手抓过了,咱大孙还咋吃!”
“老徐呢?”
老朱环顾一圈没看到徐兴祖,当即命令道。
“来人,去御膳房传旨,赶紧给咱大孙再整治点饭菜!”
二虎听到这话赶忙起身抢着说道。
“卑职这就去传旨!”
朱允熥倒是没有丝毫嫌弃,直接伸手抄起一个包子啃了起来。一边啃,一边跟老朱诉苦。
“皇爷爷,您是不知道呀,这几天孙儿有多苦多累。”
“我都好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了,在路上都是吃干粮对付!”
“您瞅瞅我是不是瘦了?”
老朱看着大孙越来越胖的大脸蛋子,咋看也没看出来瘦来。而且对于大孙所说的顿顿吃干粮,他更是嗤之以鼻。
他早就派人打听清楚了,这孙子天天都是在酒楼里叫了席面带在路上吃。
虽说赶路、视察很辛苦,但他可没委屈了自己,顿顿大鱼大肉吃得好着呢。
不过老朱听到大孙这样说,心里还是有点小心疼。
毕竟,大孙这一路上的辛劳是实打实的,没有半点虚假。
而且听手下的密报说,大孙视察之时非常细致,不错过每一个作坊,也不错过每一道工序。
每去一个地方,都会认认真真地记录所见所闻,还时不时地跟匠人聊天,询问一些生产生活中的细节。
老朱每想到这里,心里都感觉酸酸的,大孙的这番做派,简直跟他爹那个憨憨一个模样……
朱标年轻的时候出去历练,也是这般细致认真,还非常注意体察民情。
老朱本以为这皮猴子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干不了几天就该回来跟自己诉苦了。没想到诉苦是真的诉苦,但这逆孙却是咬着牙把差事干了下来,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小逆孙,这几天视察下来有啥感受?”
朱允熥正大口嚼着包子呢,突然听到这话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太苦了!”
老朱闻言心里暗暗一叹,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就叫苦,咱大儿当年出巡天下的时候才叫苦哩。
那时候刚刚结束战乱,扬州那等繁华之地都杳无人烟,更何况真正的乡村僻壤了。
然而,朱标都一路坚持下来,没有说过一句叫苦的话。
看来这孙子还是缺乏历练,真应该再派他出去走走,见识下真正的百姓疾苦。
“那群匠人过得太苦了,住的地方连面墙都没有,就一个茅草棚子。”
“而且吃得也不好,能就着咸菜吃上几碗干饭,都跟过了节似的。”
“皇爷爷,您当年到底是咋想的,整出这么个坑人的匠户制度?”
老朱听到前几句话登时一愣,暗道这孙子不是为自己叫苦,是替匠人叫苦呀!
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老朱的暴脾气登时就上来了,断喝一声道。
“你懂个甚!”
“你才吃了几天干饭,竟然敢臧否起咱来了,咱看你是屁股又痒了,想挨鞭子了吧!”
老朱自然知晓匠户制度的弊病,就算一开始不知道,但当了二十几年皇帝,年年都能收到匠户逃亡的奏折,也能意识到匠户制度有问题了。
但他从来没想改变,或者说没能力改变。
因为自古以来收税都是大难题,尤其是对这种居无定所,名下还没有恒产的工匠,更是不好收税。
他们今年在金陵城做工,明年可能就跑北平去了,后年又指不定跑到哪儿去。
因此,将他们牢牢地固定在匠户的户籍上,一举一动都在官府的监管下进行,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法。
不过他之所以如此生气,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质疑他的人不对。
如果是普通人质疑一下,他就算不爽也不会在意。可朱允熥质疑,这就让他有点恼羞成怒了。感觉自己这个皇爷爷的权威都受到了质疑,变得不那么权威了。
“多学多看,少说少做。”
“你以为拜了三个师父,就能对咱的执政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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