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银枪军冲杀进来之后,长枪左右刺击,动作精准,迅捷有力。
一、二幢都是老兵了,即便之前有战损,也会从其他幢抽调有技艺傍身的士兵补入,不会直接招新人,故整体战力非常强横。
如果说五百府兵只是一把尖刀,制造了可怕的伤口,让人大出血的话。
千余银枪军涌进缺口之后,直接就打出了血崩。
他们所过之处,刺死无数敌兵,别说什么伤口了,这是直接开膛破肚好吗?
正在前方奋战的府兵本来伤亡不小,身上的衣甲又多有破碎之处,这会听到左右敌兵的喧哗,士气大增,于是奋勇前进,将当面之敌冲得连连退却。
“刺!”银枪军的长枪丛林继续进行着无情的杀戮。
混乱的敌军成片倒下,喧哗声越来越大,阵型几乎被压缩到了极致,且最后面已经有人开始溃逃了。
晋军第三阵四千余人冲了上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王桑部整整五千人组成的前军大阵被全数击散。
这些战前号称最勇猛、最精锐的兵士完全失去了斗志,被晋军驱赶着向后溃逃。
王桑立于中军之内,看得手足冰凉。
噩梦又一次来了。
洛阳城下,被晋军击败一次。
共县郊外,又被邵勋追亡逐北。
这一次大阳城下,两万大军已经抵敌不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三次,足足三次!两年败三次!
邵贼你他妈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打?
兄长着我把好后路,保住这两万大军,结果被我一战葬送了,这可如何是好?
王桑的眼角余光瞥见有亲兵过来。
他顺势晃了一下,大喊道:“痛杀我也!”
喊毕,流下了两行热泪。
亲兵亦泪流满面,但还是尽职尽责,架着“摇摇晃晃”的王桑,劝道:“将军,前军已溃,左右两翼喧哗声四起,后阵亦有些骚动,这仗打不下去了啊,还是快走吧。”
“痛杀我也!”王桑再度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亲兵会意,立刻把他架下了高台,然后牵来马匹。
王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泣道:“都是随我多年的老兄弟啊,何忍弃之?”
亲兵递过马鞭,王桑下意识接着。
我不走!"王桑突然大喊道。
亲兵又递过缰绳,王桑下意识接过
你等放开我,我与邵贼拼了!"王桑痛哭道。
亲兵将王桑扶上马背,王桑下意识一夹马腹,急蹭而出
亲兵们亦纷纷上马,仓皇离去。
最先看到王桑逃跑的是后阵,他们直接失去了斗志,往北方的山里散去。
接着是左右两翼,有人逃回大阳城,有人则扔了衣甲器械,准备逃回家。
中军受到影响,亦大呼小叫,乱哄哄地向后跑去。
两方大军崩溃了。
晋军趁势追杀,大呼酣战。
从这一刻开始,战斗将进入斩获最大的阶段一古来战争绝大部分阵斩也都是在这刻产生的。
邵勋又看了一会,便施施然下了指挥高台。
后面已经无需他指挥了,诸将经历了严格的训练,又打了这么多仗,很清楚应该怎么做。
唐剑带着亲兵,又指挥着预备队紧紧护在周围。
现在的战场非常混乱,已不再泾渭分明,若出现小股敌军奇袭主帅并成功的荒谬事情,谁都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午后,邵勋在将士们的簇拥下,进了大阳县城。
城内似乎没多少人,寥寥数百户罢了。
他懒得多看,直接进了县衙,开始下达命令。
“抓紧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入夜前必须完成。”
“逃进中条山的溃兵就不要追了,任其自去。”
“斥候游骑前出,好好监视中条山以北,不得有误。”
“伤兵先运回陕县,妥善安置。”
“辅兵匠营速速修理衣甲、器械,若来不及,先拿缴获的换上。”
“全军休整一日,明日入夜前整理好军资器械,做好撤离的准备。”
“先这么多吧,尔等速速去办。”
“遵命。”诸将齐声应道,面色恭敬。
主帅的威望,就是在这一次次的战斗中建立的。
胜得越多,越无人敢挑战主帅的权威。
邵氏军政集团,现在只有一个核心,且这个核心的地位在不断加强。终有一日,这個核心的地位将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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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章古两个“臭皮匠”坐在山塬上,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对策。
“贼众若来,直接发以弓弩,将其射个人仰马翻。”章古够着头看向塬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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