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浚携沈廷杨进入大营之中,二人落座,沈廷杨正色开口道:“都督以堂堂之军大破博洛,这绝不是当初辽东关宁军杀了几百个鞑子就敢称大捷可比”
“不错,将士效命,击破虏军,李成栋,刘良佐,马得功田雄,乃至博洛,我军皆已击败过,这让那些投降的绿营兵眼里,满清铁骑天下无敌的神话,就在这钱塘江边彻底打破,我相信,此战必然让那些降虏之人再次心起观望”孟浚点点头信心十足道,孟浚认为这一战若是彻底覆灭博洛,那么郑芝龙应该会升起野心,当不至于如史书般那样,再次降清。
在经过近一年的浴血奋战,孟浚以一城之地,步步为营,松江府,苏州府,杭州府,绍兴府,宁波乃至整个浙江即将收入囊中,孟浚知道待歼灭博洛之后,应当稳定局势,治政当地,恢复民生,以浙江为后方,虎视南京。
沈廷杨闻言感叹道:“短短一年多时间,朝廷竟然覆一帝一监国,致山河破碎,人心惶惶”
二人相继感叹一番,随后谈及正事,沈廷杨决定率水师三千余人,战船一百二十五艘,愿随孟浚征战,一百二十五艘战船中,大型福船五十艘,海沧船二十艘,苍山船十艘,剩余皆是小船,如网梭船,沙船等。
孟浚闻言喜出望外,自己在这江南之地守够了没水师支援的苦,虽已让赵用平在松江组建水师,可时日尚短,目前也无消息传来,怕是千头万绪,刚刚起步,可如今沈廷杨率水师来投,真乃是雪中送炭,枯苗望雨。
孟浚当即命沈廷杨为水师总兵官,同时鲁王失踪,舟山空虚,孟浚决定命林士奇收拢工匠皆迁往舟山,由沈廷杨水师运输,孟浚决定让舟山成为孟军的后勤基地,清廷如今没有水师,孟浚有水师在手,甚至可以直驱长江,炮轰江宁。
………………
三月十日,湖州城外的太湖上,孟必安租了十条花船,伪装成富家公子,游弋于太湖之上。
船上孟必安和陶振名相对而坐,船内只有二人,房间外还有十余名护卫,而其余的莺莺燕燕皆被赶至其余船上。
陶振名有些紧张道:“大人,是否有万全之策”
“世上岂有万无一失之法,没听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句话吗”孟必安饮了一口茶,淡淡的回应道。
孟必安已经探得消息,湖州府城内,绿营兵兵额一千两百人,衙役差使一百余人,至于绿营兵中有没有吃空饷的,这时候的孟必安还未查出,孟必安已决定就在今日袭击湖州城,已经有一队人偷偷潜入湖州城内,人数不多,只有六十余人,倒不是孟必安不想多派,实在人一多难免出差错,而且守门兵查的也挺严,不过六十几人中有十八人是孟必安探听司底下的好手。
而今日太湖之上湖州知府孔应举此时正在太湖边上的一处酒楼饮宴,宴中有湖州驻防绿营千总戴阑及一些士绅官员,孟必安决定擒贼先擒王,拿下孔应举及湖州首脑。
“府尊大人,请饮此杯”湖州府通判刘章申高举酒杯,站起身对着孔应举笑着说道。
“呵呵呵,不成了,不成了,已经饮多了”孔应举抚摸着身旁酒女的小手,乐呵的说道。
“府尊大人保得一方平安,我这杯酒是替湖州城万千的百姓敬大人您的”刘章申继续劝酒道。
孔应举闻言有些自得,却又摆摆手道:“也罢,那便满饮”待喝完之后,酒女为其倒酒之时,孔应举接着说道:“如今生逢乱世,我等十年寒窗苦读,皆不如武将马上功名来的快些,若说保得湖州百姓平安,还是要看戴千总了,如今兵戈纷乱,吾等身家性命皆托付于将军之上了”
戴阑闻言忙道:“不敢不敢,一切还是得府尊大人拿主意,我就一武夫,只有唯大人马首是瞻”
一时间场面其乐融融,酒过三巡,孔应举叹道:“唉,本已天下太平,奈何这苏州府出了个孟浚,好端端的造什么反呢,湖州比邻苏州,谁知道这厮什么时候就带兵打过来了,我半夜想起,便愁的睡不着啊”
“谁说不是呢,这孟浚好歹也是富家子弟,怎么想不开干这种走投无路的事呢”戴阑闻言感同身受的喝下一杯酒,附和道。
而就在这时,孟必安已带着十余名护卫来到酒楼下方,而数百人就藏在花船之中,距离酒楼不足百步。
孟必安抬脚就要走进酒楼,门口四名衙役当即起身呵斥道:“去去去,今日酒楼不开,你寻别处吃去”
孟必安装成纨绔子弟般跋扈,对着说话的衙役当场吐了一口水,骂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吗,还敢拦我,滚”
那名衙役从来没见过如此嚣张之人,当即大怒的就要冲上来,不过孟必安身后的护卫连忙上前一把擒拿住衙役。
“你干什么,快放手,否则我们就当你是刺客,告诉你,今日有贵人在,你识相点赶紧去别处,别闹事,别最后受这牢狱之灾,看你这样子也是有背景的人,别让家里人难做”一个看着老成些的衙役半是劝半是威胁的说道。
“哟,贵人啊,啥贵人,呵,老子告诉你,今天小爷我吃定了这家酒楼的饭了,好狗不挡道,别逼我发飙”孟必安一脸欠揍的表情,说出的话更是让几个衙役脸色难看至极。
“楼下在吵什么”孔应举皱着眉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回大人,楼下有个公子哥,非要进来吃饭,和衙役吵起来,态度十分嚣张”门外传来解释的声音。
“哦,这谁家的孩子,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呵呵呵,吾好为人师,今日就给他上一课,让这孩子知道,谦恭乃美德,来人,去把那位公子请上来”孔应举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
片刻后,孟必安随从十余人走上二楼,身边的衙役本想阻拦,却被孟必安一脚踹开。
孔应举见孟必安涌进来十余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而身旁的刘章申率先开口训斥道:“你是谁家的孩子,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位是谁吗?竟然如此无礼”
“哦,不知道几位是谁”孟必安不在乎的语气说道。
“吾乃湖州通判,这位乃是湖州知府大人”刘章申示意道。
孔应举得意的摸着胡须,对孟必安道:“汝父乃何人啊”
“我爹是谁不知道,但你知道我是谁吗”孟必安露出灿烂的微笑,因为身后护卫已经在窗处,朝湖边发出了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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