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斥候战从接触开始便不停的厮杀交战,斥候交战规模小,但是极为频繁而又残酷,两方都想窥探对方的军情,可孟浚的斥候已经不再是昔日刚刚组建的那般模样。
昔日清军的侦骑可以轻易的屏蔽战场,如今八旗的探马虽然在厮杀中占据优势,可斥候的战场依然是焦灼,勒克德浑根本无法知道孟浚是如何布置战场的。
三月八日,登王山,黎明,初升的旭日焕发着炽热的光芒,让还有些寒冷的春季,带来些许温暖。
周军大营中,喧嚣声大起,六镇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密集而又庞大的军阵,所过之处,草地和田埂被踩踏一平,仿佛被一只巨大的犁耙翻过一样。
密集的军阵壮观而震撼人心,秀丽的江南此刻被战争的阴影所笼罩,充满了肃杀之气,孟浚六镇大军,大量的周字旌旗迎风而动,诸镇士气如虹,恨不得立刻出战。
在栖霞山前,周军摆开品字形阵线,长林镇居中,宁武镇居右,武宁镇居左,固武,武安,武兴三镇,居后,如鱼鳞般层叠。
重甲军位居中军,五千骑兵大队聚于左后方,而孟浚将两千火铳兵列阵最前列,他想看看耗时许久而建成的燧发火枪,能打出什么样的战绩。
就在周军列阵之时,大阵正前方双方的探马斥候开始互相试探,厮杀,双方斥候或捉对厮杀,或互相马上骑射,犹如古时候斗将一般。
前排的将士兴致勃勃的观看,一看到清兵堕下马来,便发出一阵兴奋的吼声,而周军探马倒地,则或怒骂,或叹息,不过斥候对战不过片刻,直到一大队八旗骑兵进入战场,双方已经可以互相目视时,双方斥候逐渐脱离接触,仅留下无主的战马在战场上不知所措。
孟浚居于中军,他早已令人搭建起一座庞大的高台,以便更好地俯瞰战场,孟浚身旁只跟随着顾炎武,夏完淳,还有数名亲卫。此刻,他站在高台边缘,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前方的战场。
他手中举起远镜,透过镜头观察着远方的清军阵线。只见清兵阵列严密,绿营兵们整齐的排列在前方,清军分成了五阵,一阵连绵一阵。
孟浚注意到清军中央,簇集一大队衣甲光亮的骑兵,这必然是满州八旗。而蒙古骑兵则在侧翼游弋徘徊。
不仅如此,孟浚还发现清军同样拉来了火炮,炮手们忙碌的布置着炮位,孟浚看了看位置,栖霞山上的火炮应该能勉强打击到清军火炮阵地。
想到此,孟浚急令,栖霞山上的火炮,攻击清军火炮,随着旗号的挥舞,传达的旗语如烽火台般传向栖霞山,片刻之后,在山上的周军炮手,率先开起了第一炮。
一声声轰隆隆的炮响传出,战争的气味已经不再是浓烈,而是已经开始了,五十余门的火炮声传的声响是震耳欲聋,如惊雷般炸响整个战场。
直接五十余发弹丸居高临下朝着清军炮阵而去,不过由于距离过远,大半落于清军阵中,仅有数颗砸进清军炮阵。
勒克德浑心中一惊,目光凝视着不远处的山峦,贼军竟然掘山路将火炮运送到高处!此刻,巴布泰眉头紧蹙,焦虑地说道:"郡王大人,我们是否应当暂且退出火炮射程。"
勒克德浑有些迟疑,眼神闪烁,正当他犹豫之际,又一阵轰鸣声传来,仿佛是大地在颤抖。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周围顿时扬起一片尘土,两轮炮击,绿营兵便有些惊慌,不时有清兵喊道:“我们的大炮怎么不开炮啊?”
巴布泰见状,再次劝道:"郡王,两军还未接阵,若接上阵了可就不好退了!" 勒克德浑举起手,正准备令士卒退后数百步,可这时对面孟浚却已经开始行动了。
呜……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仿佛是大地发出的怒吼。与此同时,激昂的战鼓声也如雷霆般响起,震耳欲聋。
周军的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三镇大军犹如澎湃的洪流般,以品字阵型缓缓的向前推进着,他们士气昂扬,脸上洋溢着坚定的决心。
钱彪站在阵前,他身材魁梧,在甲胄的衬托下,是那么的威猛,只见他高举手中的长枪,对着身后的大军大声嘶吼道:“破了贼军,拿下南都,让大王进南都登基啊!”
钱彪身旁的部将们纷纷高声应和,所有人都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冲入敌阵,建立不世功勋,为自家挣个与国同休的富贵出来。
武宁镇士卒纷纷大喊:“进南都,进南都”声音之大,令三镇士卒皆闻此言,纷纷附和大喊。
林士奇皱着眉头,这钱彪一天到晚竟胡说八道,这张破嘴,实在讨厌,有些事能做,怎么能跟个大喇叭似的大处吹捧,林士奇摇摇头,将这些琐碎之念甩出大脑,眼前的大战才是最为紧要的。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孟浚深知这个道理,既然他决定迎战敌人,那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孟浚不愿居于守势,仅两轮炮击,周军便在鼓声的激励下,率先发动进攻,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不仅是一种信念,更是一种勇气的体现。
勒克德浑见状大怒道:“本王身经数十仗,历来皆是本王想打就打,此贼竟如此狂妄,敢先进攻,还想进南都,传本王令,擂鼓,进攻”
清军的鼓声也响了起来,前方的营兵开始缓缓向前,两军即将接阵,随着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土,更增添了几分萧瑟与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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