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彪自从算完卦后,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模样,逢人便说李道长卦象准,乃是世外高人,为了符合自己公侯的身份,钱彪还找了顾炎武,死皮赖脸的要了些书籍,经过大嘴巴钱彪的宣传,李闻道在军中的名声扶摇直上,一时间,来找李大神卦算命的士卒,都排成长队来找李闻道算命。
孟浚听闻也是大为惊奇,想不到钱彪这等粗人,居然还会找书看,而对于李闻道为军卒算命之事,孟浚一笑而过,反正都是说好听的,对军心士气有益无害。
而李闻道来者不拒,在语言的艺术下,一个个心怀忐忑的来,开怀大笑而去,等到大军回抵金陵时,全军士气高涨,信心百倍,纷纷言,明日北伐,半年便可入北京,还未等将士的封赏下来,军中之气势,高昂不可敌!
林士奇汇集长林镇后,兵围上饶城,金声桓大败后,溃兵四散,谣言四起,有的说金声桓已被俘虏,有说被杀,甚至有说金声桓兵败后遁入空门,出家为僧,守将屡禁不止,上饶城中军心不稳,人心惶惶。
林士奇刚刚率军围城,攻城器械还未打造,劝降书还没写,上饶守军便斩杀金声桓所留驻上饶守将栾易,举城而降。
而就在上饶城投降之时,孟浚所遣派之劝降使孟鸿,才刚刚抵达南昌。
孟鸿一书生,自负多年怀才不遇,老夫聊发少年狂,手持一佩剑,赴苏州从军,募兵官不录,幸遇夏完纯,为其向孟浚请荐,随军一年有余,碌碌无功,孟浚问询随军官吏,孟鸿毛遂自荐,大声道:“愿为大王平定赣地,若不遂,愿以死谢罪!”
孟浚宽声安慰,见其神情肃穆,一脸坚定的模样,便同意了他的请求,随即以孟鸿为使,率一队骑兵,奔赴南昌,沿途鞍马劳顿,但是孟鸿以年迈之躯,不诉一声苦,让护军大感佩服。
而金声桓兵败,如丧家之犬,率残部仓皇退守南昌,城内风声鹤唳,人心惶惶,结果又传来上饶守军斩将而降的消息,这如同当头一棒般,砸的金声桓双眼发懵。
诸多打击下,金声桓正值壮年,也有些承受不住,头疼欲裂,孟鸿至南昌,还未来的及即进入南昌城,城中便有不少将领,暗通款曲,送抵密信。
孟鸿见状心中大定,随后遣人致书金声桓,言:“吾王知将军英勇,今特遣吾来,愿与将军共商大计。”金声桓闻之,心有戚戚。
王得仁对金声桓说:“大帅,其不过一老书生,见见无妨,听听周王想干嘛。”
金声桓疑惑的说道:“你当初不是骂孟浚为贼吗?怎么现在改口为周王了?”
王得仁一脸戚色,喃喃道:“周王毕竟是昔日邵武天子所封……”
金声桓深深的看了一眼王得仁,叹道:“那便见见吧,请那个使者来吧!”
次日,二人对坐于厅中,两排坐满了金军部将,金声桓率先开口道:“孟浚无人了,竟派你这么个老头来见我。”
孟鸿闻言笑笑,随后开口,道:“金将军,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将军之言,大缪,岂不闻,昔日廉颇老矣,尚能饭食三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岂有以年齿论乎。”
金声桓闻言有些烦躁,摆摆手说道:“少说屁话,孟浚让你来做什么?”
“吾主孟浚,素闻将军忠义,故遣吾来,欲与将军共谋太平之事”
“呵呵,孟浚可真不要脸,不过胜了一场,本帅拥兵十余万,坚城数十座,胜负尚未可分,居然还敢来劝降,什么狗屁太平之事。”金声桓不屑的回应道。
金声桓环视左右,见诸将未发一言,气急道:“吾尚未败,清军屯兵江北,李帅进军福建,三面夹击,胜负未料。”
孟鸿也不气馁,回道:“将军之言,又缪矣,岂不闻兵贵精,而不贵众,南陵城之战,将军拥兵数十万,吾王不过五万众,一战破之,天下扬名,将军徒增笑耳,上饶城,尚有兵一万,林统镇一至,不发一矢,不损一兵一卒,安稳入城,百姓箪食壶浆,夹道相迎!至于李成栋之流,吾王起兵之时,兵弱将寡,尚可一战破其军,如今吾王拥兵数十万,此僚有何惧哉。
缓了一口气,孟鸿接着说道:“至于鞑虏,其博洛兵败浙江,生俘郡王勒克德浑,况且长江之险,已在吾王之手,遍观南地,无一人为敌手,将军若执迷不悟,恐怕生死族灭,诸多将士,为而赴死疆场,悔之晚矣!”
金声桓闻言大怒道:“竖子,安敢辱我,老子战场厮杀时,孟浚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尔竟敢遣你这个老匹夫过来羞辱我,贼子,来人,来人,将此贼推出斩之!将其首悬于城头!”
王得仁急忙劝道:“大帅勿恼,自古云,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其不过垂垂老朽,勿恼,勿恼!”
旁边的金军部将纷纷劝阻,随后张应维又道:“使者,可先退下歇息一番!”
孟鸿微微一笑,摸了摸胡须,道:“好,需知吾王之威,天下闻名,王者之诺,万金不止!诸君深思!”随后昂首挺胸,施施然的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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