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道祭出天命大法,这下子就让路振飞,刘骥言等人一时无言,迟疑半响,刘骥言才缓缓说道:“王后之位,尊贵异常,纵然按道长之言,抓……抓阄,也不可声张出去!”
李闻道抚掌而笑道:“善,此法定让沈张二家再无异议。”
孟浚见众人达成一致,当即让人依此议而行,而随着众人散去,孟浚回返书房,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望着屋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水,忽然莞尔一笑,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靠抽签来决定媳妇的人选。
抓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唯天意,张舒儿运气更佳,结果出来,张着自然是兴奋的无与伦比,面色神采飞扬,精神焕发,而沈廷杨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天意如此。
人选虽然已经出来,但是大婚显然还早,孟浚驳回幕府提前准备大婚的奏章,严令将即将开始的湖广大战视为头等大事。
在王后人选出来后,孟浚于次日,率亲卫,重甲军,及一干随军官吏,出发九江,随军者有孟必安,顾炎武,路振飞,刘骥言,张肯堂等等。
此次行军,孟浚率军坐船而上,清廷瓜州水师已经无力威胁长江,况且船队受到沈廷杨水师的严密防护,自不用担心受到清军水师的袭击。
在船上,胡詹寸步不离孟浚,就连顾炎武有时候也挤不过来,弄的顾炎武一路上对着胡詹都没什么好脸色,顾炎武心中暗道,定要寻得此人错处,在报上连发三版,骂死他。
胡詹看着孟浚淡然的神色,恭维道:“大王果非常人也,大战在即,大王面不改色,似是胸有成竹,属下甚是佩服。”
孟浚闻言只是笑笑,并未搭话,而胡詹见状接着说道:“大王,此番联络了郑氏,晋王,三方合战虏军,可还有一支部队,大王似乎是遗忘了。”
孟浚闻言一愣,问道:“哪里还有一支军队?”
“变东忠贞营”
“忠贞营?顺军残部?他们不是在荆州城下被勒克德浑一战冲垮了,他们还有战力?”孟浚有些疑惑的问道。
孟浚虽然知道一些大致的历史,但对忠贞营,只知道好像是躲入了变东,但最后应该是没做出什么大事,若是有做出什么大事,那孟浚肯定知道,既然他不知道,那可能便是失败了。
胡詹当即回道:“大王,这些人随闯王南征北战,自然还是有战力的,只是目前一盘散沙,其分散数十股,但依属下猜测,其总兵力至少还有七八万众!”
胡詹立于孟浚身侧,随后又说道:“大王,若能联络顺军残部,整合军力,待清军渡江后,或可袭扰荆州。”
孟浚闻言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反正试一试又无妨,当即命孟必安派遣青鸾卫,待自己抵达九江后,以孟鸿为使,先去变东寻督师堵胤锡,看能不能联合作战,在清军大部进入湖广后,骚扰清军后路,也是不错的。
对孟鸿,孟浚感觉用的极为顺手,出使两次,都办成了大事,只是此次联络变东顺军,孟浚也不知道孟鸿这身老骨头能不能撑的住。
历史上,变东忠贞营,是明末活跃于川,鄂,陕,豫诸省的抗清军队,忠贞营郝摇旗,刘体纯,袁宗第,李来亨等联合当地反清地主武王光兴,谭文,谭诣,谭宏,以兴,房,竹,巫,奉一带为根据地,在茫茫大山中,坚持抗清,算是在中原大地上坚持最久的一支武装。
变东各军只有在战事来临时,才以刘体纯主持军务,平日里各据一处,共划分为十六营,分据川东,鄂西诸山中,边务农边练兵,常出奇兵袭击南下清军,而对督师堵胤锡,虽敬,但其已经指挥不动这些残余的顺军了。
忠贞营已经被大明伤透了心,宁愿独自而战,也不愿再听从朝廷的指令了,也不知孟鸿能否完成联络顺军的任务。
………………
常熟,钱家老宅。
钱谦益长吁短叹,夫人柳如是见状对着钱谦益骂道:“人老心不老,此番是周王来恩,念着你联络开城有功,按着骂名,非得把你抓起来,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钱谦益闻言摇了摇头道:“夫人,周王乃是常熟人,自古以来,乡党为重,为夫祖籍常熟,正是有此脉络,周王才不怪罪老夫。”
柳如是呸了一声,又骂道:“要不是我救了青鸾卫的刘古全,我又写信求顾青眉,纵然如此,大王也不愿任你为官,只是将你赶回老家,依我看,你就在家中安享晚年,别再试图出山了。”
“圣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天下未平,老夫岂能安坐于宅。”
“你降清了,于节有亏,大王不想用你,你就别自讨苦吃了。”
钱谦益闻言驳道:“胡言乱语,老夫降清乃无奈之举,纵然大王起家之初也曾有过剃发之举,老夫于朝野上下,无论是北京,还是如今的昆明,金陵,何处没有老夫的旧友,为官非吾之愿,吾只愿天下太平。”
二人又争执了一会,柳如是实在是被钱谦益缠的没法子了,只能同意写信给顾青眉,让其帮忙探探大王的口风。
这封信很快便送到金陵孟府外。
如今的孟必安早已今非昔比,他的宅子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进出的,府门外四名顶盔披甲的青鸾卫护兵如门神般把守着府门,对外来之物向来都是严加防范,钱家的奴仆拿着信,看着凶神恶煞的士兵,双腿发颤,迟疑不敢上前。
一名护兵见状,喝道:“何事盘亘,速速离去!”
那奴仆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是钱谦益老爷家的仆人,是替夫人柳如是给顾夫人送信的。”
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信,弯着腰颤巍巍的递了过去,亲卫接过来一看,用手捏了捏,随即对着身旁的同袍说道:“你去禀报一下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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