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开始朝着武昌前进,多铎,拜音图的军队也即将抵达,大战即将开启,而就在孟浚率主力在湖广之地时,远在镇江的沈廷杨,已经在对残余的瓜州水师发起围攻。
沈廷杨率水师,直扑瓜州港口,目标直指残余的清军水师。尽管清军有炮台的掩护,但在数倍于己的周军水师面前,依旧难以避免败局。
沈廷杨站在旗舰的甲板上,凝视着前方的瓜州港口,那残余的清军水师如同鹌鹑一般,缩在港口处瑟瑟发抖。
周军水师紧紧围困,随着沈廷杨的手一挥,号令发出,战鼓隆隆,水师如同出海的蛟龙,冲向清军。
陈绍宗心中一苦,自从水师大败后,自己那可是一次都没离开瓜州港口,都已经这样了,对面还不放过自己,陈绍宗算是看明白了,对面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这几十条船在长江晃悠的,非要全灭瓜州水师才能放心。
随着清军炮台的轰鸣,数十枚弹丸划破长空而落下,战船密集,不时有船只被击中,瞬间,船身剧烈震动,木屑四溅,如同被巨石砸中的冰面,炸裂开来。
但沈廷杨的水师并未因此而退缩,周军战船上的火炮也开始回击,隆隆的火炮声,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冲向瓜州水师。
“将军,怎么办啊?”偏将紧紧的拉着陈绍宗的手臂,语气急切的问道。
陈绍宗有些脸色发白,他的脑子不停的转动着,权衡利弊,自己家人可是在北京城,要是降了,家里人肯定是生不如死,可要是不降吧,自己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陈绍宗急的满头大汗,看着身旁急切的偏将,心中一动,一把将其拉过来,在耳旁说了几句什么话。
只见那偏将迟疑了一下,但见到已经开始逼近的周军战船,当即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一会,陈绍宗战船上的旗杆高处升起一颗人头,并升起白旗,又在战船上发出旗号,命清军水师其余战船不得反击。
其余的战船,沉默了一阵,也相继升起白旗,几乎无人反抗,而在炮台上的清军,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一个清军把总摇摇头骂道:“狗屎,好歹也打一下吧,还没打就投降,真他娘的的丢人。”
而沈廷杨见状大喜,忙发旗号,命人开始登岸,驱逐那些炮台的清军。
水师尽数投降,岸上炮台的守军,也是个个无心再战,或降,或逃,沈廷杨不费吹灰之力,拿下瓜州港口,周军水师,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这场水战的胜利。
陈绍宗自然是没死,旗杆上的人头只是一个倒霉鬼,陈绍宗怕自己投降的消息传回北京,到时候祸及家眷,苦思冥想下,陈绍宗灵机一动,以假死脱身,扮做部下的亲卫,此策,既保全了自己,还让家人不受伤害,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沈廷杨彻底覆灭瓜州水师残部,对在镇江的赵用平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也将是一个扬眉吐气的好时机。
在赵用平看来,瓜州水师覆灭,清军再无法挡住自己渡过大江,至于江北大营,拜音图移师湖广,留下那些绿营兵,已是冢中枯骨。
赵用平,自孟浚起兵之时,便率领乡民义军,义无反顾地追随孟浚。当孟浚出兵驱逐李成栋之后,便将赵用平安排在了松江,令他恢复被李成栋劫掠的松江城,并募集军士,操练军队,同时还需组建一支水师,打造战船。
当初,孟浚刚刚起步,百废待兴,赵用平也是被孟浚赶鸭子上架,而赵用平到了松江也同样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回想起这些,他不禁对身旁副将吴之番感叹道:“遥想吾初至松江,彼时城破人散,满目疮痍,李成栋之暴行,使得百姓四散,一片狼藉,然昔日大王之殷殷期望,吾又岂能退缩。”
吴之番闻言赞道:“统镇虽在大王军中,论统率大军,声名不及林统镇,韩统镇,论勇武,梁钱二将,声名鹊起,可统镇治松江,使松江府渐复生机,如今军士募齐,皆精壮之卒,操练数年,我军阵列娴熟,战技不逊于人,水师也已建成,如今张顺置于沈大人麾下,杨威于大江,此皆统镇之功啊!”
赵用平闻言哈哈大笑,对吴之番的话,心中有些自得,这几年来,大王击破博洛,收取浙江,这些让许多周军部将扬名的战事,赵用平虽都没参与,但现在,自己虽为偏师,但攻破江北大营,也将扬名于军中。
赵用平语气轻悠的说道:“大王亦知数年来吾治松江,建水师,操练士卒,未曾大用吾,如今对我委以重任,独领一路军,渡江北上,此乃虏廷入关以来,第一个北伐之将。”
说完后,神色坚定的看着吴之番,沉声说道:“此大王厚恩,此战,不破虏营,吾誓不过江!”
说完赵用平回身看向已经在陆续登船的武安镇军和高进库的武威镇,心中涌出无限的豪情壮志。
而在不远处的高进库,则是一脸惆怅的神情,他那满是胡须的脸上,此刻也显得有些落寞。
按照常理来说,自己抓住了勒克德浑,应该算是立下了超级大功一件。大王虽然也赏赐了钱财,还赐予了宅邸,甚至还让自己担任了一镇的主将。这样的待遇,本应让人感到欣喜和满足,但高进库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不禁想起了大王对待自己的态度,虽然表面上给予了丰厚的赏赐,但他总感觉对方对自己并没有特别的重视。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虽然拥有了一切,却始终无法得到真正的认可。
高进库脑中不停的思索着,自己该如何得到大王的赏识,不经意间,高进库看向不远处那意气风发的赵用平,嘴角不自觉的嗤笑一声,心中暗道:“这等书生,若不是追随大王早,否则怎么可能混上统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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