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报……”
传令兵疾驰而至,清军大纛之下,一众满汉将领纷纷侧目。
“启禀王爷,郑森所部于鄂州城西三十里外登陆,其水陆之众不下五万。”传令兵一到多铎面前,便立刻说道。
多铎一挥手,示意传令兵退下,他的眉头略微一皱,鄂州城在自己后面,一旦失守,两相夹击,将对整个战局产生影响。
多铎有些恼怒,恨声道:“南方之地,恨无水师,耿仲明废物,郑家无耻之辈。”多铎说完后,越想越气,又命人返回北京,杀郑芝龙外的全部郑家族人。
多铎发泄一通后,随即下令,调派三千镶白旗骑兵,由博洛率领,火速回援鄂州城,以防止郑成功的大军攻破城防。
只要骑兵在侧,多铎不信郑成功敢挥师攻城,而自己在此地的战场上,骑兵依旧众多,有何惧之。
而前方已经战至许久,贼军必疲,而自己的大队骑兵依然在养精蓄锐,只要时机一到,冲垮一部,以点带面,孟贼兵虽多,一乱起来,不成阵列,那又和羔羊有何区别,多铎自信胜算在己。
片刻之后,清军阵中,一大队身着白色盔甲的八旗骑兵,朝着东北面而去,俞安见状,当即告知孟浚。
孟浚举起远镜,只见马蹄翻飞,烟尘滚滚,大队白甲骑兵浩浩荡荡的远离战场,奔驰的正是鄂州城的方向。
孟浚心中一动,此必是郑成功登陆鄂州,才使得多铎调动骑兵,又过片刻,孟浚也收到了郑成功确切登陆的消息,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郑成功的登陆,已经分散了多铎的兵力,两相夹击,或为破敌之良机。
这时天空无故的出现一个响雷,轰隆隆的一声震响,孟浚心头不由的一颤,此时的天色已是接近申时(下午三点左右)。
本是晴朗的天空,此时忽然间乌云盖顶,这时李闻道挤到了孟浚身旁,对着孟浚说道:“大王,天象有变,此大雨滂沱之象也。”
这话一出口,俞安在一旁不由的腹诽:“谁看不出来要下雨,马后炮!”
孟浚沉默了一下,还是沉声问道:“雨会下多大,何时停。”
李闻道信誓旦旦的说道:“回大王,此雨当下三日,雨如覆水。”
俞安这时忍不住开口了:“道长,你怎么不提前说!”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天地之大,岂是人力所能算尽的”李闻道闻言一甩拂尘,慢慢的说道,只是李闻道的神情有些悲悯。
这时胡詹在旁对着孟浚说道:“大王,大雨将至,道路泥泞,则清军骑兵优势不显,于我军有利啊。”
俞安道:“大雨一至,就是咱们的火炮不能用了。”
此时是正月,若按李闻道的预测那般,正月雷打雪,这预示着一种异常的气候现象,这在传统农耕文化中被认为是不好的预兆。
顾炎武看了一眼李闻道,从他的眼神中,顾炎武知道,今年天气恐怕真的会气候反常,这必然会波及到粮食生产,只是那还是之后的事,现在更重要的是这场雨,会对决战产生的利和弊。
天象一变,多铎脸色一变,这比郑成功登陆后方更麻烦,雨要是下的时间短还好些,就怕连续下雨,到时候到处都是泥泞土路,八旗铁骑还怎么跑起来,博洛是怎么败的,方国安的绿营溃败是一方面,大雨导致的骑兵跑不起来,更加致命。
可在这时,风云突变,天象变的同时,战场上又有新的情况。
效命军两万余众,七营兵平均分配给七镇之兵,由各镇将领指挥,而王得仁所部,平都镇,大部乃金军降军所编,新建之镇,首战便是一场浩大的决战。
王得仁将分配三千效命营兵立于阵前,与对面的吴三桂所部步兵厮杀,效命营将吕宽数次请求支援,但王得仁皆视而不见。
王得仁的冷漠,不禁让吕宽充满了绝望,在清军的猛攻下,效命军忍受不住伤亡,其阵大溃,他们如同溃堤的河水,冲向后方王得仁的阵线。
效命军的崩溃,冲的平都镇的阵形开始散乱,多铎见状,大喜,环视左右,多铎思索片刻,沉声道:“镶白旗突进贼营。”
战机稍纵即逝,贼有破绽,当使出全力。
而王得仁所部阵线一乱,立刻便被孟浚所发觉,天象有变,也不及战场上的突发情况。
孟浚放下远镜,立即下令,命高易所部三千余重甲军的精锐部队,由高易亲领,驰援平都镇。
又派不远处的破虏军在平都镇侧后方列镇,一旦王得仁大溃,则立时开火,不分敌我,此乃最后的预防措施。
孟浚环视战场,除了王得仁出了纰漏,其余各镇,阵线稳固,孟浚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随后猛的睁开眼睛,疾声道:“敲进军鼓,全军出击!”
以攻待守,孟浚的命令如同疾风,迅速传达到各镇军将手中,钱彪哈哈大笑,道:“早该进攻了,一直守的我都快睡着了。”
钱彪披上三层甲,对左右大吼道:“进攻,给老子把那个穿红袍的砍了,谁砍了那个穿红袍的,老子替他付一百次青楼的钱!”
说完后,钱彪一马当先,在亲卫的卫护下,疯狂的冲进清军绿营兵的阵中,他犹如一把锐利的锋刃一样,切进清军的战阵之中,一把长斧,犹如雷霆,每一次挥舞,必将掠起一片血雨。
钱彪哈哈狂笑,大声道:“我才是大王麾下第一猛将,梁三虎是吹出来的,他是吹的!”
郭虎在钱彪身侧,高声道:“随统镇上啊,谁抓住多铎,我就送他一个月的青楼费用!”
在急促而又巨大的战鼓声中,周军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插进了多铎的步军当中,这是一场激烈的战斗,绵延数里,战场上的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交织成一首悲壮的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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