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
孟必安乔装打扮,一路潜至山西,进入山西的孟必安,敏锐的感觉到,大同一带,气息诡异,不时有兵将调动的身影,孟必安抵达大同并未先去联络姜镶,而是来到青鸾卫在大同秘密据点。
这几年青鸾卫一直在北方秘密布局,小城市有些虽然还未顾及到,但是所有大城基本都有青鸾卫的暗探,大同镇作为明朝时的九边重镇,自然青鸾卫有在此处的探子,而且人数还不少,足有十人,这些人皆归青鸾卫驻大同掌使王敬贤领导。
是夜。
孟必安坐于隐影处,王敬贤恭敬的站立于下侧,对着孟必安汇报大同的情况。
“……大同乃是前明时九边重镇之一,既有拱卫京师的作用,又是抵御西北方向威胁最重要的重镇,故姜镶这个大同总兵绝不是一般的总兵可比,长兄姜让是陕榆林总兵,弟姜瑄为山西阳和总兵,姜家在山西之地,势力庞大,根深蒂固。”
“大同之地,兵员多少?分属几方势力?”
“大同内外,有兵两万余众,皆归姜镶节制,但在整个大同镇,八卫,七所,五百八十三堡,皆为姜镶所控,若说全部兵员,当有七八万,只是这些兵员,精锐怕是不足半数。”
孟必安闻言沉吟片刻,随后问道:“姜镶可有何异动?与清廷的关系如何,可能知晓?”
王敬贤点了点头,说道:“关系不睦,两年前,姜镶前往北京,被多尔衮训斥而回,后又屡屡抽调大同民夫,兵丁,姜镶与阿济格多有争执,甚至在去年年末时,阿济格强抢姜镶心腹部下的新妇,姜镶率兵围堵阿济格府邸,逼迫阿济格放人,因事闹的有些大,多尔衮先是斥责姜镶调兵之举,后又将阿济格调回北京,属下觉得,姜镶应是心有不安,屡次私下调兵回返大同。”
姜镶势力庞大,若是举起义旗,山西全省一夜变色,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孟浚现在希望姜镶再等待些时日,不过看现在姜镶的举动,怕是等不及一年了。
孟必安决定明日亲自去见姜镶,王敬贤对此担忧孟必安的安危,而孟必安摇摇头说道:“到了大同,若我不敢去见姜镶,岂不是让其小觑于我青鸾卫!”
次日,孟必安仅带两名身手高超的护卫,以乡绅名义,求见姜镶,而拜帖中,仅有一字“南”
姜镶急命心腹将孟必安悄悄迎了进来,在书房内,孟必安和姜镶互相打量着。
姜镶身材魁梧,肩宽腰阔,面容方正,胡须及胸,一眼望去,颇为英武。
姜镶对着孟必安,笑道:“公子如何称呼?”
孟必安闻言,淡淡的笑道:“我非公子,我只是我家公子手中的一条猎犬罢了。”
姜镶微眯双眼,过了好一会,才说道:“青鸾卫?周王的心腹部下孟必安?”
孟必安抚掌道:“姜总兵果真睿智,只是不知道总兵大人如何看出?”
姜镶笑道:“孟公子名号,可是在天下中早已赫赫有名,虽说画像有些差异,但细细查看,还是有三分相似,况且我让周王遣使而来,来者必是周王心腹,而你的年龄,模样,周王麾下中,似乎只有青鸾卫指挥使孟必安符合,当然,这只是吾猜测而已,不过,孟公子果然好胆色,远赴千里,亲临大同。”
“既然来了,我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我家公子之大业,我区区奴仆出身,何惧生死,若是我在大同有什么不测,想必将来,万千将士自会为我复仇。”
“哈哈,孟公子放心,在别处不敢说,在这大同城内,你可高枕无忧。”
二人相对而笑,随后才谈论起正事。
“鞑子无道,屡屡羞辱,吾欲起兵,收复京师,不知周王可能出兵相助?”姜镶身子倾斜,对着孟必安低语道。
“姜总兵,我王刚刚结束湖广大战,将士疲惫,府库钱粮不足,尚需秋粮征收完毕,方能大举出兵。”
孟必安说完后,对着眉头紧锁的姜镶劝道:“姜总兵若能拖至明年再起事,则我军必然会北上驰援,两路夹击,一举驱逐鞑虏,收复京师。”
听到这,姜镶还是摇着头,拖可以拖着时日,但绝拖不了那么久,特别是长子病逝北京,清廷又令姜镶遣次子姜跃前往北京,其言量才而用,为国选才,但其核心意思,便是为质子。
姜镶既然已经决定反清,自然不可能再把儿子扔到北京去,在接到诏令时,姜镶以子姜跃染疾为由,拖了下去,但这只是缓兵之计。
姜镶沉声道:“多尔衮对我深有疑虑,特别是我派兵围了阿济格的府邸,先是派吴惟华监视于我,又命我遣子入京,我拖不了一年,时间越久,多尔衮必然更为戒备,此时起兵,当是最好时机!”
孟必安有些沉默,过了会,还是劝道:“总兵,便是能拖,便再拖些时日,若是无援兵相助,仅以大同一地,恐难以抵挡清军之力。”
听到这,姜镶笑了笑,对孟必安说道:“孟公子小看于我,我姜家世代为将,其人脉,岂是区区大同一地,吾对周王出兵一事,若其愿意出兵襄助,自然是极好,可若是无法出兵,那也无妨,如今多铎败亡,豪格,拜音图皆率兵驻于长江北岸,北京兵力并不充足,以我姜家之力,足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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