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汪!”黑子高傲的伫立在铁轨上,向每一个不是人的东西狂吠着,它向敌人展示出了它那坚实颤抖的肌肉,尖如长筒的嘴角上唾液喷涌而出,试图喝退来犯之敌。
“殭尸靠近了!”李海大喊。
宽阔的铁轨上,六人背靠背围在一起,他们眼下要面对的是不尽其数的尸群,一旁的花草早已黯淡失色,蜜蜂和蝴蝶也不见了踪影。
殭尸发出了阵阵低吼,恐怖的声音就在几人耳边回荡,每一声低吼都让人毛骨悚然。
李海肩膀上火辣辣的枪伤发出了钻心般的疼痛,这给他的行动带来了极大不便,剧烈的疼痛只能让他抬起一只手臂与殭尸对抗。
为了保护家人,顾胜兰也拿起砍刀加入了对抗殭尸的行列。在杀殭尸这件事上,她丝毫不逊色于男人,初次交手她就亲手解决了两只殭尸。她抹了抹迸溅在脸上的鲜血,大口喘着气。通红的脸蛋上像是抹上了红血胭脂,犹如史前原始女人那般野蛮、英武和美丽。
巴郎和李江此刻就贴在大人中间,他们是四人重点保护的对象。毕竟是孩子,他们势单力薄,没有与殭尸直接对抗的力量和勇气,一切都得寻求大人的帮助和保护。
一行人且战且退试图找到一个殭尸围攻的薄弱点突围。
可倒霉的是,有更多的殭尸正在赶来,他们此刻如同陷入狼群包围的绵羊,面对群狼的围攻而束手无策。
“注意身后,往南面退,他们太多了!”顾伯边抬枪射击,边勒令几人后退。
“妈的,哪儿来这么多感染者?”顾霈吼道。
“啪,啪!”又是几声清脆的枪响,顾霈射空了弹夹里最后几发子弹,慌乱的情况让他失去了原有的射击水准,最后几发子弹全都射偏。
看着射空的枪膛冒着一缕青烟,顾霈瞪大了眼睛,仿佛在凝视深渊,他疾声道,“该死的,我没子弹了!”
“你个败家子,怎么不省着点用!”顾伯气急败坏地斥责道,没有了子弹他们面对尸群无法进行有效的抵抗。
饥肠辘辘的尸群并没有给两人拌嘴的机会,最外缘的几只殭尸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它们的速度很快,几乎不给几人反应的时间。
危机时刻,“黑子”冲上来救了几人一命,刚刚殭尸的几波攻击都被它用身体给撞了回去。果然,动物的反应能力可比人要快多了。
黑子顶开殭尸,顾霈趁势冲上去发动致命一击,就这样他手起刀落又干掉了两三只殭尸。
眼看尸群越来越近,无比惊恐的几人挥舞起了任何能使用了铁器对抗步步紧逼的僵尸们。
“保持队形别乱,把他们引进林子!李江,巴郎跟紧伯伯。”顾霈用仅有的时间嘱咐道。
面对凶残的尸群,几人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四人左劈右斩,横踢竖砍,杀的昏天暗地,冰冷光滑的铁轨也在转眼间被鲜血染红,殭尸浓重的血腥味向空中飘散,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战斗进行到了最后关头,尸群已经把他们团团包围,他们感到筋疲力竭,看着黑压压的尸群,所有人都为此感到绝望,这次他们真的陷入了绝境。
忽然,事情出现了转机。只听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先后奔来的殭尸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被击倒。
惊魂未定的几人定睛一看,开枪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快递小哥,他正拿着一把黑漆样式的56式冲锋槍对尸群泄愤似的扫射。
“不想死就快过来!”快递小哥急吼道。
他的装束并无特别,灰旧的快递工服外套,蓝色牛仔裤,一双年轻人很少会穿的厚牛皮靴。这副形象简直就像是二十年前蹬倒骑驴卖水果的小贩。不过他的眼神很特别,那是一双像猎鹰似的眼睛,似乎能看破一切谎言
“快,快走!”见尸群从侧面开了口子,顾伯当即下令几人快步后退。
几人互相搀扶着,尾随快递小哥跑进树林。虽然一路上还有不少殭尸追赶,但都被几人轻松放倒。面前的快递小哥似乎轻车熟路,一番大逃亡后,他们可算逃离了险境。
来到了郊外。逃出生天的几人依旧惊魂未定,他们深知,要不是眼前的快递小哥,恐怕他们早已成为了那群怪物的点心了。
“嘿,伙计。刚才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可能早就成为他们的一员了。”顾霈首当其冲地向小哥表达感谢,他想要握手以示友好。
快递小哥喘着粗气,背上钢枪,嗓音沙哑地说:
“特殊时期,握手就不必了,来碰个肘吧。”
两人简单的碰了下手肘,也算是结识了。
“你叫什么名字,小伙?”顾伯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乔年。”快递小哥挠了挠头,回答。
“你的枪法不错,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顾霈。这位是我爸,我姐,我兄弟和我的弟弟们。”顾霈也紧随其后向他介绍同行的几人。
正当几人自我介绍时,一旁的李海却显得有些不太对劲,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无力言语。他感觉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视野中的一切正在渐渐模糊,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沉重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哥,你怎么了?”李江声音颤抖地呼喊道,他拼命摇晃着哥哥。
原来,经过刚才的激烈搏斗和逃亡,致使李海肩膀上的枪伤迅速恶化,鲜血正从他的伤口处渗出,已经染红了他的衬衫和夹克。
“李海,李海!”
见李海莫名倒地,顾伯几人连忙凑了过去。
李海已经听不到弟弟和其他人无助的喊声了,他已经失去意识,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寒冷,像是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哥,你不许死。”李江不能接受失去哥哥,可自己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拼命地摇晃,试图将他摇醒。
“他怎么了?”乔年也凑了过来,低问道。他见李海面色煞白,呼吸急促,肩膀处的血迹已经渗出了衣服。
“我这兄弟不小心挨了一枪,一个该死的士兵打的。”顾霈气愤地说道,提到士兵他顿时火冒三丈,霹雳的眼神几乎就要电闪雷鸣。
顾伯缓缓掀开李海浸满血迹的衣服和纱布,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人不敢直视,只见拇指大的血洞正在往出渗血,伤口边缘已经被子弹巨大的动能烧焦。
“老天爷,好像是贯穿伤,这伙计可真倒霉。”乔年愁眉锁眼地说道,这种伤非常危险,因为随时都可能会让人丧命。
李江既焦急又绝望,他几乎要哭出来了,他从来没见过哥哥受过这么重的伤,不知道怎样才好。
一旁的顾胜兰发现了李海还有呼吸,她安慰着李江不要着急,哭泣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对李海进行抢救。
“他失血太多,晕过去了。”顾伯搭着李海的脉搏,说道。
因为失血过多,他的气象和脉搏都已变得十分微弱。
“我们的营地就在这附近,营地里有名医生,也许他能救活你朋友。”乔年用枪口顶了下帽子,提议道。
“你说的是真的吗?”李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忙问。
“千真万确,赶紧扶他起来,你们跟我来。”
众人听到这里,只好强忍振作,重新站了起来,准备跟着乔年去往难民营。在这片荒郊野地上,他们没有更好的选择,现在乔年是他们能救活李海的唯一希望。
李海又朦胧的醒了过来,他知道弟弟在呼唤他,可他的视线内还是一片昏沉。他看见顾胜兰和李江一边跑一边守在自己身旁,巴郎也在旁边。
“不许睡…给我清醒过来…”他听见了顾胜兰的声音,如同在深渊里回荡。
他费力地抬头望去,看见顾伯和顾霈正把自己放在担架上,不知道要抬着自己去往何处。
“我带你去找医生…兄弟,坚持…住!”
他回过头来,模糊的视线向远处望去。树影在风中摇曳,枝叶婆娑,那声音好像有人在挠他的耳朵,黑色的树干和高耸入天的云杉将这里的风景点缀的斑斓。最远处峰峦雄伟的群山,山顶烟波浩渺,覆盖着斑斑积雪。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了李江的手。
几人跟随乔年来到了难民营附近,顾霈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前发现了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这是一座已经停运许久的水电站。
附近松林茂密,山间布满碎石,看起来这是一座天然的避难所。又向前走了片刻,一座坚固的水坝赫然出现在水面之上,它将河水截断,在上游形成一个宽阔的水库,溢出的水变成瀑布从水坝倾泻而下,猛烈的水声响彻峡谷。
“老天!”一行人惊叹道,“那是什么?”
“那是水力发电站,灾变开始以后政府就把这里废弃了,我们把这里改造成了临时避难所,这里有水有电,还有遗留下来的大量食物。”乔年解释。
“你们住在这里不怕潮吗?”顾伯问。
“不会的,我们住在山腰上,潮气逼不到那里去。”
“那你们的难民营现在还收人吗?”顾霈试探地问,连日的奔波已经让他厌倦了逃亡生活,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落脚。
“这个我说的不算,得听谷老头的。”
“他是谁?”他继续问。
“他是水电站的工头,管理着电厂大小事务,是去是留都得等凭他的发落。”
“呵,我只希望今天别再有人拿枪对着我们了。”顾霈悻悻道。
水电站上的建筑都是灰败的水泥色,在绿色的山谷中显得十分突兀。水库很深,水里冰凉刺骨,鱼儿也觉得寒冷,在水中一动不动。顾霈和顾伯抬着昏迷不醒的李海,从水库一旁的小路走了上来,这后面是高墙铁网,一直延伸到山谷的更深处。顾伯看不到高墙之内还有什么建筑,只觉得这座水电站比他想象中的要大。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扇灰白色的大铁门前,前面停摆着一辆挖掘机,它的履带早已腐蚀严重,车身变成陈旧的土黄色,上面落满枯叶和灰尘。门的两侧建造有简陋的瞭望塔,地上还有新鲜的脚印和车轮印,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就是乔年所说的避难营。
“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到了。”乔年如释重负地说道,他赶忙凑到铁门前敲出一串有规律的声响,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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