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清帝面上喜怒不明,但熟知他的吴大伴,知晓他因内府办事不利而恼怒。
任是谁都不相信是淮王妃所为,就算是淮王妃,那也不可能以这么多金银首饰收买她,只为给自己说好话。
这里头还藏着事,如果皇弟认为没有猫腻,不会送回宫中,定必是发现了什么,但他选择不审而是送回内府,他这种态度其实就表明了他不想沾惹太多是非。
但人都送回来却什么都审问不出来,肃清帝怎不恼火?
肃清帝脸色不虞地道:“你找太医过去吊着她的命,只剩一口气也要审。”
这件事情如果没查清楚,他就觉得有一只大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操控着,更像是有人在布下一张网,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是!”吴大伴领命退了下去。
审了半个时辰,吴大伴再来报,“皇上,她招了一人,说是大长公主指使她这样做的,而至于为何指认淮王妃,是怕大长公主报复她的家人,所以不敢说出。”
“死了没?”肃清帝问道。
“太医说不中用了,老奴走的时候她快歇气了,如今怕是没了。”
肃清帝嗯了一声,“此事暂时别对外说,叫内府审问的一干人等全部把嘴巴闭紧了,明日朕再传皇弟进宫来,说起来朕已经许久没有跟他好好坐下来聊聊了,宋子安的事你叫人去打听打听,看如今有下落没?”
吴大伴出去吩咐了之后,回殿内伺候。
吴大伴添了茶水之后,见他兀自沉思,也不敢说什么,正要退到一边去,却听得皇上问道:“吴大伴,净心这一次招的大长公主,你信么?”
吴大伴小心翼翼地道:“老奴不敢胡乱揣测,只是……那净心确实遭了刑,瞧着最后也不像撒谎,皇上您信否?”
“朕信。”肃清帝手指轻轻地叩在案桌上,若有所思,“还记得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贞节牌坊一事吗?朕这位姑母,真真缺德,为着昔日宋国公拒婚一事,记恨到如今,朕怀疑,是太妃出宫入府之后,她才收买净心的,那净心可说过她都给大长公主送过什么消息啊?”
吴大伴道:“回皇上,送过,送一次得一次赏赐,例如王府来了什么客人,王妃去跟谁见了面,与什么世家夫人来往,说了过些什么要紧事,还有她得赏赐最多是承恩伯府那事,大长公主让净心盯着王妃可有去承恩伯府闹事,还有承恩伯府那两个从梅山来的女护卫来王府说什么,都一一告知。”
“承恩伯府!”肃清帝眸色冷下来,“朕听说梁绍中意的那花魁,是顾驸马的庶女。”
吴大伴道:“这未经证实。”
“是吗?但大长公主也没出来澄清。”肃清帝唇角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姑母素来最重视自己的名声,被人如此抹黑竟也不澄清,着实有些反常了。”
吴大伴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道:“是,确实有些……但可能大长公主觉得流言无稽,无需澄清?”
肃清帝道:“流言无稽,确实挺无稽的,至少朕未曾见过嘉仪之外的表妹或者表弟,但如果流言为真,那么你猜姑母为何要这样做呢?梁绍自然是不成器的,但是承恩伯府如今一切皆因那花魁娘子起的,朕的这位姑母,想做什么啊?她和承恩伯府有什么仇?”
肃清帝笑了笑,但眼神森冷了许多,“当然,朕说的是,如果流言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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