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现在选不选,君泽辰登基之后不也还是要选秀的吗。

此刻,苏婧瑶淡定地坐在位置上,身姿优雅而端庄,脸上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无法打破她的从容。

不过苏婧瑶唯一记得的是,书中的君泽辰之所以开始无差别宠幸宫妃是因为和景圣帝的一次谈话,但谈话内容那本小说并没有介绍。

也不知道景圣帝和君泽辰说了什么.....

皇后宣布后看了瞥了眼太子妃的方向,看见凌悦失魂落魄的样子,皇后就实在烦躁,这样的性子以后如何母仪天下。

苏婧瑶端庄平静的样子才是她理想的贵女仪态。

淑妃生育了三皇子和九皇子,三皇子被封为端王,今年已经二十有六了。

太子在皇子中排行第七,九皇子今年才十七,还未有封号。

淑妃在皇后说完后,优雅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笑着道:“端王府今年第二个皇孙都降世了呢,本宫看着这些花骨朵般的女子,就勉强选一两个吧。”

“皇后娘娘,要不您还是多给太子殿下选些吧?”

淑妃的话明显就是刺激皇后的,她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生的儿子不争气,淑妃也怨恨太子的聪慧和铁血手腕。

却又不得不承认太子是天生的帝王相。

皇后听到淑妃的讽刺,眼神瞬间一暗,淑妃除了拿皇孙说事儿,也真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她不由得将目光又投向太子妃,眼神中带着几分凌厉。

若不是凌悦这个没用的太子妃,她堂堂皇后,又怎会被淑妃如此嘲讽。

凌悦还沉浸在东宫又要进人的打击中,根本没注意到皇后的视线。

“淑妃,太子的秀女本宫自然是要选的,端王府是否要选,本宫就不做主了,不过九皇子也确实到了该选几个皇妃的时候了。”

“是呀,皇后娘娘仁德,本宫会好好为臣妾的九皇子挑选皇妃的。”

淑妃微微颔首,脸上依然带着虚假的笑容。

苏婧瑶静静地坐在位置上,看似端庄优雅,实则内心百无聊赖。

她努力保持着仪态,身体却有些僵硬,每一处都在诉说着疲惫。

今日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两个时辰,期间经历的全是秀女们繁琐的流程。

尽管流程已经被简化了许多,但哪怕是她这样坐着,都觉得浑身疲累不堪。

她的眼神有些游离,而皇后和各宫的娘娘们,不是在为自己的皇子挑选秀女,就是在给出各种各样的建议。

她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叽叽喳喳的,全是那些表面上客气实则毫无意义的话语。

这些娘娘们明明选择哪些秀女早就定的差不多了,非得搁这又客气一遍,最开始苏婧瑶还对秀女们的才艺表演挺感兴趣,后面因为疲惫,也看不下去了。

她现在满心只想着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而她旁边的凌悦,全程都在关注着皇后看上了哪位秀女,毕竟皇后看上的秀女,可是要进入东宫的呀。

就这样,一番折腾之后,最终在三十名秀女中,皇后为太子挑选了五名。

御书房。

“父皇,今日母后举办的品茗宴可是您要求的?”

君泽辰眉头微皱,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他微微抬起头,看向端坐在龙椅上的景圣帝,问道。

景圣帝稳稳地坐在龙椅上,身着华丽的龙袍,龙袍上的刺绣精致而繁复,彰显着无上的威严。

然而,他的身形却略显单薄,仿佛透露着些许疲惫与沧桑。

“是。”

景圣帝的目光平淡地落在君泽辰身上,没有丝毫波澜。

“父皇知道母后会在品茗宴上为儿臣选妃?”

“太子,既然你已经宠幸了苏侧妃,朕以为你已经清醒了,已经不再局限于那些小情小爱。”

景圣帝淡漠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君泽辰。

“之前你还年轻气盛,朕也从未和你说过,在君国,成为帝王的规则。”

君泽辰微微一怔,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望父皇解惑。”

“太子史书从小就读得极好,应该知道,君国之前有记载的朝代共有十个,可每一个朝代都不曾超过五代,你可知为何?”

景圣帝的声音平静而沉稳,目光和君泽辰交汇。

“他们的末代皇帝昏庸无能,王朝颠覆自是正常。”君泽辰不假思索地回答。

“君国传承到朕这里,也有十代了,是有史以来最长寿的朝代,你觉得是为何?”

“君国每一任皇帝都政绩斐然,能力卓绝,君国的国力在每一任帝王手中都愈加强盛,自然传承不断。”

“那太子可知为何君国的皇帝从不曾有过昏庸无能之辈?”

君泽辰沉默了一瞬,眉头紧皱。

景圣帝继续道:“君国的祖皇帝,曾经立下规矩,君国每一任皇帝都必须至少生下七子,且七子不同母。”

景圣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君泽辰身上,“你明白了吗?”

君泽辰心中一震,原来是这样吗?

君国每一任皇帝都优秀杰出,让君国的国力日益强盛,直到如今的万邦来贺。

竟然是因为。

七子夺嫡,如同养蛊,优胜劣汰。

这样残酷的方式养出来的继承人当然优秀且残酷。

正如他亲手解决了大皇兄,二皇兄,原来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

这就是皇家,残酷而现实的皇家。

“你是朕最优秀的儿子,从你十五岁参政开始,你不仅能在你那几个早已参政的皇兄面前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能提出比他们更加精妙的政策。”

景圣帝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朕也知道你的聪慧太过耀眼,遭人嫉妒也是在所难免。你的好几个皇兄暗中刺杀你,朕没有帮过你,也不会偏袒你们任何一人。”

“朕相信太子如此聪明,一定已经明白朕的苦心。”

说到这里,景圣帝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他注视着君泽辰。

君泽辰当然明白,父皇就是那个坐山观虎斗的人,最后胜利者才能称王称霸。

“你还小的时候,朕可以容忍你感情泛滥,可是如今你若要登基为帝,生下皇嗣便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朕相信,你一定能保证你的在任期间,君国国泰民安,实力强盛。”

“但是君家祖祖辈辈的希望是,君国能够延续千载万载。感情于你而言,最好没有,即使有,也不可轻易外露,皇帝的情绪不可轻易被人察觉,皇帝的威严不可被人冒犯。”

景圣帝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

“朕今日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还有一个原因,古太医前几日给朕把脉,说朕五脏衰竭,最多还有一年寿命。”

“这些话本不应该现在就与你说的,朕原本想在你登基之前告知,不过朕知道你宠幸了侧妃后,便觉得这些话现在说也合适。”

同为男人,景圣帝自然能够理解他的儿子对感情的态度,只要不爱一人,所有人就都不会深爱。

君泽辰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眸瞬间瞪大,眼中布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父皇,你……”

君泽辰没想到父皇竟然时日无多。

“朕的身体状况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你母后。在你登基前,朕会为你扫平一切障碍。七子夺嫡的历练已经结束,你是朕选定的君国继承人,朕不会让你出现任何差错。”

景圣帝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许。

君泽辰的拳头紧紧握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原来他小时候一直渴望的爱,对于皇家而言根本就是奢望。

他小时候想要父皇爱母后,想要父皇爱他,所以他拼命努力,不管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他以为他得到了父皇的偏爱,原来只是试炼结束了,他是父皇选定的继承人,所以父皇才会偏爱他。

他如果成为皇帝,他也不能爱任何人,包括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君泽辰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他小时候渴望的一切,自己得不到,他的孩子也得不到。

君泽辰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跪地行礼,“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儿臣告退。”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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