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李君羡的担忧(2 / 2)

谷錾</span>  吴桓才不管他什么秘方不秘方,脸色凝重地看向牛德全。

“那位长安侯现在哪里?”

“狄司马府上……”

吴桓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竟然去了狄知逊那里!

他沉吟半晌,才缓缓坐下。

“通知下去,让他们都注意点分寸,不要做得太过,不要搞得怨声载道,出了什么乱子——就说是本官说的,就算是要合理利用合作社的作用,也必须保证先完成百姓自家的农活——”

牛德全躬着身,应了一句,正想退下。

就听吴桓补充了一句。

“把去年冬天和今年开春,刺史府组织开垦的荒田数目和那些地方乡绅开垦的荒田数目做个统计,都报上来,本官要马上上奏陛下,给大家请功……”

牛德全一听,不由眼睛一亮。

“刺史这一手,真是高明!”

他是司田参军,这种开垦荒田的功劳,必然跑不了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狄知逊竟然还傻乎乎地要给陛下递奏折,告发自己等人,真是可笑。

朝廷关心的是什么?

是地方官府组织开荒的数目!

只要有这些,告到陛下那里又如何?

开荒还有错了?

就算是有错,那也是瑕不掩瑜,无可厚非!

所以,自家刺史这一招,可谓是羚羊挂角,妙不可言!

吴桓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牛德全退下了,他走到案头,翻看着狄知逊这段时间,让他转呈朝廷的奏折,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

真是书生意气,愚不可及。

真以为把这些递到陛下面前,就能搬倒自己吗?

出了这等事,他就不信,那位陛下能一无所知?

没有动静,那就是默认了现状。

王子安?

就算是攀上了王子安又能如何?

只要开垦的田亩数报上去,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

狄知逊等人并不知道吴桓和牛德全的打算,他们此时正计划着,当面向王子安陈述冀州农村合作社的问题,并请求王子安转成自己等人联名签署的奏章。

当然,王子安也不知道这些。

晚上,搂着苏苏美美地睡了一觉。

多日奔波,这是连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夜了。

一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这边一开房门,那边就有狄知逊家的仆人过来,贴心地送来洗漱的用品,想要伺候着洗漱,被王子安挥了挥手打发走了。

虽然穿越了很久,也跟着腐败了很久,但他还是没能适应被人伺候着洗脸的生活。

苏苏更不用说,她向来自己洗漱。

洗漱完,很快有下人过来帮忙打扫了。

王子安领着苏苏到了前院的时候,发现豫章等人,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王子安一行起来了,狄知逊马上安排下人送来了大唐版的早饭。

面片汤和胡饼,外加几碟腌制的秋葵。

倒不是简陋,而是这个时代,基本上都吃这个,唯一的区别,就是胡饼里面加不加肉。

王子安等人,也不挑剔。

简单地用过早餐,谢过主人之后,就要起身告辞,当然,带上了自己新收的小徒弟狄仁杰。小家伙虽然是第一次离开家,但看着好像也没什么失落感,反而有一种雀跃感。

此时,一脸讨好地跟在自家师姐面前,非常自觉地做了小跟班。

王子安搬鞍上马,坐在马上,意味深长地回望了一眼前来送行的狄知逊,以及昨日跟着作陪的几个中年男子。

这些人险些都把心事写到了脸上,王子安要是看不出来才傻了。

不过,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若是这个时候,狄知逊等人还在犹豫,他就打马离开。

眼看着王子安一行,就要坐着马车离开。

狄知逊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再也忍不住了,齐刷刷地上前,冲着王子安深施一礼。

“侯爷,我等有一事相求……”

说着,狄知逊脸上露出一丝羞愧的神色。

“本不该麻烦侯爷,但实在是——”

狄知逊苦笑着拱了拱手。

“冀州百姓苦于合作社的政策已久,如今更是农田荒废,再不喊停,恐怕就要错过今年的春耕了。百姓若是错过了这季收成,日子就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王子安:……

瞬间黑脸。

他想到了狄知逊等人有事求自己,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见王子安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狄知逊等人,还以为自己贸然请托,热闹了这位长安侯,心中不由忐忑,隐隐又有几分悲愤。

“侯爷,非是我等不知进退,只是我等位卑言轻,没有直接给陛下上书的权力,前段时日拜托刺史向陛下言事的奏疏如泥牛入海,至今杳无音信,只能出此下策,还请侯爷成全——”

说着一躬到地。

看着齐刷刷矮下去一截的狄知逊等人,王子安默然不语。

冲着自家徒弟使了个眼色。

武则天非常干脆地上前把狄知逊手中的奏疏接了过来,转交给自己的师父。

“此事,我定会处理妥当——”

王子安拱了拱手,扬长而去,再不回头。

原本,脱离了危险,还想着回去的时候放慢节奏,好好走一走,看一看,这原汁原味的大唐的,现在他彻底没了心思。

回去的时候,竟然比来的时候更快。

即便是如此,王子安每到一地,都会让他们去四处打听农村合作社的情况,听着他们回来的禀报,王子安的脸色越发阴沉,平日里的话头也越来越少了。

李君羡还从来没见过这种状态下的王子安。

跟在后面,目光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几次想要劝说,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劝起。

农村合作社这种情况,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甚至就连陛下也知道这种情况,但无论是陛下,还是几位宰相,都很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他知道为什么,但没法给眼前这位张嘴。

因为这位淡泊名利,超然物外,看上去亲切随和,性情跳脱,上面都满不在乎,但是真性情。

而自己这群人,心有点脏。

他担心,这位知道真相之后,会真的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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