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弟错了。”
小清清拎着他的耳朵,气愤道:“你下次再敢溜进我院子,就把你的耳朵拧下来喂熊大。”
说罢,她才松开了手。
小心安委屈地捂着自己那只通红的耳朵。
张阳盯着儿子的神情,他显然口是心非。
这件事终究瞒不住李玥,毕竟是自家孩子,她们放个屁做娘的都能知道孩子们上一顿吃了什么。
本就是迎接除夕的喜庆日子,两个孩子没得吃酒酿圆子,只能坐在屋内被罚写字。
小清清苦着一张脸,盘腿坐着一手托着侧脸,不去看这个弟弟。
小心安道:“姐,过了除夕几岁了?”
“七岁。”
她板着脸,有气无力地道。
小心安又道:“嗯,弟弟五岁了。”
小清清瞪了他一眼,心安便低下头不再言语了,委屈地写着字。
夜里,熊窝内传来了几头熊的鼾声。
李丽质笑看着这一幕,近来皇姐对家里的很多事都不满意,就像是姐夫在专研一种药水,实验室里的怪味还会飘出来。
因此皇姐时常数落姐夫。
小慧穿着一身白色的男儿衣装,她笑道:“看来今夜老师又要念叨师父了。”
李丽质很是认同地点头。
小武骑着三河马而来,她放下一个包袱。
小慧见状讶异道:“今天不回家吗?”
“嗯。”小武干练地翻身下马,她总是喜欢将头发束起来,扎得高高的。
见小武闷不作声地进了自己的屋,李丽质皱眉道:“果然还是因为她的两位兄长吧。”
小慧颔首道:“嗯,是该赶走那两位兄长的。”
两人打定了主意就见到了师父从实验室中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琉璃瓶。
“咦?师父好像成功了。”
李丽质与小慧也跟上了脚步,就见师父手里拿着小瓶子,瓶子中有些淡绿色的水。
张阳将瓶子放在桌案上。
李玥皱眉道:“这是什么?”
“风油精,是我有用薄荷脑,桉树叶,丁香,为了让它更温和一些,我还加了金银花。”
张阳打开瓶盖,薄荷的香气便传了出来,“我一开始以为做出来就该是绿色的,没想到是浑浊的灰色,多半是过滤的问题。”
说罢,倒出一些抹在儿子的鼻下。
小心安先是没什么反应,片刻后忽然瞪大了眼睛,抹着鼻子,快步跑向了池边,不停地用水洗着脸。
李玥好奇道:“怎么了?”
张阳也给自己抹了一些,皱眉道:“好像是劲大了。”
正当小清清也对风油精好奇的时候,婶婶已经端着一锅酒酿圆子来了。
最后这个风油精还是离开了小清清的视线,被爹爹收入了怀中。
等小心安回来时,已好受多了。
就算是这个年过得再糟糕,生活中多了很多烦恼,但吃饭的时候,一家人能够坐在一起便知足了。
烟花过去之后,夜里恢复了寂静。
直到晨曦照在了这八百里的秦川上。
张阳是家里最先一个睡醒的,床榻舒服,媳妇身边也很暖和。
但生活中的苦恼还是要面对的,穿好衣衫之后,在华清池边舒展着筋骨。
两位婶婶也早早起来收拾着家里,昨晚放了烟花,华清池还有不少炸开的竹筒。
还有昨晚吃了酒酿圆子的碗还放在水盆中没有清洗。
杨婶快步走来,“县侯,那王公公就站在山腰处。”
“嗯,我去看看。”
王婶又道:“家里这些事,老身来收拾吧。”
张阳收起心绪,迈步走下山,其实王公公来到骊山后一直在休养,也没有参与到正式的生产中。
人换了一个环境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希望王公公能够在骊山发挥他在宫里的能力,可也需要时间来习惯骊山的做事风格。
一个能够在皇帝身边留这么久的内侍太监,暗地里给皇帝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明面上也帮皇帝做了许多安排。
只是人到了晚年,如果他只是想要在骊山安静养老,也挺好的。
张阳走到山腰处,见王公公就站在这里。
“以前不觉得这山有多高了,现在老奴爬不上去。”他低声讲着。
“嗯,其实只要在骊山下的信箱留信就好,我每天都会看的,村子里的大小事宜,也是通过这个信箱来传递的。”
张阳一边说着,扶着王公公走到了山下。
他看了一眼偌大的信箱,见张阳打开信箱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袋子,这个布袋子中就放着许多的纸张,纸张是一叠叠的,用细细的麻绳串起来了。
王公公点头道:“原来骊山的主人不下山,还能够让骊山生产井然有序,是这里的妙用。”
“一点奇思而已,说不上多高明。”
“近日宫里派人送了不少铁料,岑文本已等在村外,老奴便想着来告知县侯。”
张阳看了一眼东方,与王公公一起走向村子的东面。
从村子的小道走过,有不少村民的家门还关着,也有几户早起的。
“河间郡王。”
正早起在自家门前吐纳的李孝恭睁眼一看,问道:“你小子有何事?”
“麻烦河间郡王去西面的村口,搬一些货物。”
李孝恭在冷风中哆嗦了一会儿,便跟上脚步。
等村子里吆喝声响起,几个男子跟了上来,许国公武士彟昨晚去了长安城,这两天都不会在村子里。
有些事交给了李孝恭安排。
正值过年,前天,村子里刚完成了今年的生产任务。
岑文本就站在村口,见到来人笑着作揖道:“县侯许久不见了?”
张阳也行礼道:“有三月未见了。”
岑文本重新站定一声叹息,“这些都是陛下安排人送来的铁料,说是当初骊山答应铸造火炮,便让下官安排人送来了。”
他看到了身后的人,又道:“见过河间郡王。”
李孝恭招手让身后的村民去搬运铁料,一辆辆推车从后方推了出来。
“要多运几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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