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这份心动,就化成了一声长叹。
如今刘武大军都驻进了潼关,自己想换船也来不及了,明晃晃的凉王爵位,就在眼前,奈何自己却不敢伸手。
韩遂意兴阑珊的摇头:“曹丞相,韩某乃大汉忠臣,又无尺寸之功,这凉王之说,休要再提,你既然不走,就呆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在曹操错愕的目光中,韩遂直接转身而去。
踏踏踏,
韩遂急匆匆的下了城楼,翻身上马,往潼关守将府邸冲去。
“驾!驾~”
唏律律~
韩遂纵马急奔,在守将府邸勒马下地,三步并做两步,来至府中的一处书房。
刘武正坐在大案之后,端着茶盏,淡淡啜了一口。
“楚王殿下……”
“韩将军得封凉王,孤王还不曾向凉王殿下道喜。”
刘武那清冷的声音,瞬间让韩遂整个人都僵住了,旋即满脸义正辞严:“楚王将我韩某当做何等样人?”
“我韩遂初入仕时,便做的汉家官吏,吃的汉家俸禄,这些年虽被蛮夷困于凉州,汉家朝廷却屡屡加封于韩某!”
“韩某受汉家大恩,乃汉室忠良,如今更为楚王三兴汉室之大业效力,我又岂能受那汉贼曹操的王爵?”
若非韩遂数叛数降的名声太大了,凭这厮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说不定还真有人信他是大汉忠良。
你那屡屡加封怎么来的,你自己不清楚?
要不是你韩文约屡屡阻乱,为了安抚你,汉廷如何会给你加官进爵?
刘武不置可否,只是再次再次轻饮一口热茶。
韩遂有些心虚,主动说起了城头上发生的事:“那曹孟德把殿下的书信……”
刘武:“不用说了,城头上的事情,孤都知道了。”
军中重要的书信,派去传信的斥候都是不止一路,魏延孔明那边肯定也收到消息了。
韩遂此刻却惊怔不已……
他都知道了?
自己下了城楼,一路骑马狂奔,没有任何犹豫直奔这守将府邸……
他,楚王居然还没见到自己,就已经全知道城头上的事情?
韩遂额头上的热汗,瞬间冰冷,那股冷意几乎渗进了骨头里……
自己在城头上说了什么,楚王稳居府邸,就已经知道了一切,这潼关城里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想来整个潼关,此刻都已经为刘武所掌控!
曹操说要封自己为凉王时,自己确实心动了,若自己当时答应了他,只怕自己此刻未必能稳稳当当的站在此地……
韩遂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刘武瞥了他一眼:“怎么,韩将军冷么?”
“不冷,不冷……”韩遂满脸干笑,赶紧转移话题:“楚王殿下,如今令文长将军夹击曹孟德的书信,已为曹操所获,他甚至到城下耀武扬威,为之奈何?”
刘武神色平静:“无妨,先忍着,既然他自以为看破了韩将军的计策,那索性将计就计,让他安安稳稳的等着韩将军投降。”
“等城外大军过来,再和他细细纠缠。”
……
天已经黑了。
曹军大营,已点起了火把。
“怪哉!”曹操坐在案后,眉头紧随:“孤连王位都许出去了,这韩遂竟不动心?”
此人向来来反复不定,以利益为先。
当初韩遂本是朝廷在凉州任命的官吏,羌人作乱,他见有利可图,便毫不犹豫的随着一起造反,或得了自己的第一批势力。
其后,他甚至屡次废立叛贼首领,自己居于幕后得利。
至于在朝廷与叛贼之间反复横跳,更是再平常不过,总而言之,只要有利可图,背叛也好,投降也罢,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所以他先后投了董卓、李榷还有自己,
所以当自己刚露出收复关中的意图,威胁到韩遂的利益时,他又毫不犹豫的背叛了自己……
按此人的品行而言,自己如今拿凉王之位相诱,定能诱得这韩遂开城门投降,
可如今这天大的利益当头,韩遂居然毫不动摇,依旧要死守潼关,莫非他当真有什么倚仗?
曹操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他缓缓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脑中思索着眼下的的形势……
马超必然已“死”,韩遂今日写的那封信,就是最大的证明,若非因自己的那封信导致西凉军内讧厮杀,韩遂又何必特意写了一封信,妄图把自己吓退?
若是西凉军如今依旧兵强马壮,以那帮凉州蛮子的性格,早就杀出潼关耀武扬威了,又何必用这等计谋?
可既然西凉联军已虚弱至此,他们此时不降,又在坚守什么?
韩遂本就没什么气节,如今我强他弱,照他以往的惯例,哪怕自己不来出凉王这个诱饵,他也早该降了才是。
韩遂到底在谋划什么?
“丞相!”
许褚快步闯入帐内,呼吸急促:“探马急报,咱们身后,刘武的那支军队……”
曹操满不在乎的挥动大袖:“无碍,他们日行三十里,等到了潼关,也早已大局抵定,翻不起什么浪。”
“丞相,哪里来的日行三十里!”许褚急的直跺脚:“他们忽然开始猛进,日行八十里,明日便要杀到潼关了!”
日行八十里!
明日就要杀到潼关?
可这韩遂还没投降啊!
不妙,
不妙……
哗啦~
曹孟德轰然起身,他头皮发麻,脸色难看至极:“刘子烈,他又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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