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摆了桌子,三个孩子围坐,灵儿慢慢端起粥碗,浅浅的喝了一口。
灵儿:“婆婆,师父呢?”
牙婆:“先生一早就出去了,我看了一眼,去了西边。”
小云:“酒坊?”
牙婆:“应该是吧。”
灵儿:“快吃,找师父玩去,他肯定弄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蝶:“灵姐,鹿腿断了。”
灵儿:“啥?”
小蝶:“刚才骑了一下,鹿腿断了。”
灵儿:“你真是胖了呀,算了,找老陈修修,赶紧吃饭,我得去找师父玩。”
小云:“书桌边上有个大竹筒,那有几张图纸,找陈大匠的时候带着,他知道怎么改的。”
灵儿:“师父画了新图?”
小云:“恩,加了木轨,主体是一样的。”
灵儿:“小蝶,吃过饭你拿着图去找老陈,我先去找师父,若是师父没在酒坊,我自会在家等你。”
小蝶:“哦。”
灵儿:“小云,你去吗?”
小云:“不去,今天的课业很多。”
灵儿:“什么课业?”
小云:“微积分。”
灵儿:“什么分?”
小云:“微积分,不用管这些,你们去玩吧,有什么好玩的记得告诉我。”
灵儿:“行,师父说过要给我备酒,去酒坊肯定是要开工了,你不知道师父跟林夫子说话的时候师父提到酒,林夫子那眼神,真是望眼欲穿哟,好像要流口水一样。”
小蝶:“哈哈,有好吃好喝的谁不流口水?我想喝甜果汁。”
灵儿:“大早上凉气未消,就算有,师父也不会让你喝的。”
小云:“我听师父的,中午让师父烧黄鱼?”
灵儿:“你呀,没救了,师父在酒坊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呢,婆婆会安排吃食的,不能总劳烦师父给你做饭,要懂得孝敬。”
小蝶:“我知道的,长大了我一定会侍候师父的,到时候给师父端茶倒水,擦桌扫地。”
灵儿:“用得着你扫地?”
小云:“灵姐,你的镯子是金的吗?怎么撞到碗上叮叮响?”
灵儿:“不知道,应该不是金的,金子不值钱,师父给我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
小云:“怎么个好法?”
灵儿:“为了这个东西,我吃尽苦头,刚带上的时候一股火烧到了头上,疼的十分厉害,后来慢慢觉得这东西跟我很亲切,像个喵仔撒娇的时候一样。”
小云:“确实是好东西,哪里可以得到?”
灵儿:“天上。”
小云:“天上?”
灵儿:“对,天上。”
小云:“师父画的那些都是海里的东西吗?”
灵儿:“你说学堂里挂着的?”
小云:“是啊。”
灵儿:“海里的东西很多,画的那几张算是比较好记的,我跟师父下海抓了很多东西,比桌子还大的贝壳,比房子大的鲸鱼,还有不怕热的虾,还有吃肉的海蚂蚁。”
小云:“海蚂蚁?”
灵儿:“对啊,海蚂蚁,成群结队的,一来就是一大片,只要两天就能把一只房子大的鲸鱼吃的只剩白骨。”
小云:“这么凶狠?”
小蝶:“这算什么,师父说了,鲨鱼啃的更凶狠,有一次追着我们的船咬,让师父一棍子电晕了,对了,中午让师父煮鱼翅?”
灵儿:“你这脑子里没别的了,不过嘛,也行,看师父忙不忙,如果太忙的话,就别劳累师父了,你记得不要多嘴,若是师父累了,无论如何不能开口说做饭的事,知道吗?”
小蝶:“我记住了,灵姐。”
酒坊,
灵儿蹦蹦跳跳进了酒坊的院子,看到杜安坐在一个砖垛子上,立马跑过去,爬上砖垛子,趴在杜安背上,搂着脖子用力摇啊摇。
杜安:“淘气,怎么你自己过来玩?他们俩呢?”
灵儿:“小蝶把鹿腿坐折了,我让她拿着图画找老陈去了,小云说要学微积分,这些人脸很生啊。”
杜安:“恩,韦家人,昨晚上要摸咱们的院子。”
灵儿:“大胆狂徒,反了他们了,明大叔,用力抽他们。”
杜明听到背后有人喊他赶紧转身望向杜安,原来是灵娘子,杜明赶紧点点头。
杜安:“别这么大火气嘛,小明会弄的。”
灵儿:“是,师父,蹬鼻子上脸的家伙,明大叔,用力抽他们。”
杜明听着灵儿的嘶吼,用力的甩了一个鞭花儿,对着动作慢的那个就是一鞭子。
灵儿:“好,谁不好好干活,用力抽他们。”
杜安:“好了,别喊了,师父的耳朵快让你震聋了。”
灵儿:“好的师父,挖这么多大坑干嘛?”
杜安:“这是酒的发酵池,酱香工艺必须要用到深坑发酵。”
灵儿:“酒缸里不是一样?”
杜安:“浓香,清香用缸发酵,还有米酒是用瓶发酵,用的东西不同制作出的酒会天差地别。”
灵儿:“哇,还有这么多学问啊。那,师父,不怕他们学去吗?”
杜安:“哈哈,他们要是能学去,你师父我,还那么费劲自己酿酒干嘛,直接买他们的酒不是更省事,这不是这帮人不争气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小明你看我干嘛,没说你。”杜明的眉毛挑的老高,眼睛蹬的大大的,眼神清澈而又愚蠢。
灵儿:“咱们先酿哪种酒?”
杜安:“一起酿,前期呢,先做三种,其实是四种,酱香,清香,芝麻香,还有黄酒,这芝麻香型呢,我知道怎么做,就是过程太复杂,需要很大的精力去管理,打算做一次,看能不能成,如果不成是三种,做成了呢,是四种。”
灵儿:“这些酒贵吗?”
杜安:“问这个干嘛?”
灵儿:“如果太贵的话,就别备这么多了。”
杜安:“哈哈,不用担心,师父的钱多着呢,洒洒水啦。”
灵儿:“什么是洒洒水啦?”
杜安:“九牛一毛,酒再贵,还能贵过师父的乖徒弟啊?!”
灵儿:“哈哈哈哈,师父说的对,乖徒弟最贵。师父,酿酒要多少天啊?”
杜安:“如果顺利的话,这些池子一个月能做完,今年酱香是做不出来了,让小明主要做黄酒,廷哥儿那边的酒缸勉强够用几天,再有两三天,厂房的地面就铺好砖,开始做清香,同时试验芝麻香,发酵大约需要一个多月,估计你开学的时候出酒。”
灵儿:“我喝过酒的,甜甜的,味道不错。”
杜安:“恩,师父的酒可不甜,黄酒会有甜味,其他几种都不甜,很辣的。”
灵儿:“要一直看着吗?”
杜安:“不用,我在分析水文,打算打口井。”
灵儿:“打井?在哪儿打?”
杜安:“走,我带你看看。”
往西走到厂房边上,杜安摘下灵儿手上的镯子,大根的无缝钢管冲天而去,镯子变大,快速转动,狠狠的砸在地上,翻起巨大的土浪,钢管猛的下落,戳进镯子砸出的土浪之中,十二米长的钢管快速没入,另一根冲天而起,接在一起,接口处迅速变红,快速降温后接口呈银白色,一刻钟时间砸下去二十几根钢管。
杜安:“退后,躲那房子后面,开始洗井了。”
灵儿快速跑到几十米外的厂房拐角,露个小脑袋看着。钢管里喷出大量的泥浆,混着石头子,石头子落地,砸的地面啪啪响。大股的气浪裹挟着泥浆冲天而起,浑浊至极的黄水井喷,洗井的过程持续了三四分钟,后面的水清澈无比,随着压力变小不再喷发,缓慢的冒出铁管,杜安选的这个水层还是不错的,算是个自流井。
灵儿慢慢走出来,满地的黄泥水,挨个把水坑踩个遍,走到杜安身边时,大半裤腿都湿透了,灰褐色的裤腿满是泥点子。凑到水管前伸手摸摸流动的水,抓住铁管,趴在管口喝了一口。
灵儿:“师父,甜的耶。”
杜安:“哈哈,甜的当然最好了。”
灵儿:“师父,这管子是银的吗?我摸着好滑腻。”
杜安:“哈哈哈哈,这都能摸出来?”
灵儿:“没有,外面这个白色没有里面亮堂,我往下面看了一眼,很清楚呢,我猜应该是银。”
杜安:“外面是锌管,里面有三毫厚的银,我看牙婆天天去河边挑那个臭水,心里膈应,早晚得弄点水的。”
灵儿:“是啊,洗一次澡,几位姨娘就得忙活半晌,哎,我个子小,祧不动。”
杜安:“喜欢洗澡吗?要不要弄个泳池?”
灵儿:“泳池是什么?”
杜安:“当然是游泳的池子呀,可以玩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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