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铺地,方形,长宽五十米左右。
正是清晨时分,张凡和巧花来到这里。
冷风中,东方刚刚吐出鱼肚白。
在晨色微曦之中,荒原一侧,出现一个身影。
双方相距几百米,但看得见她一袭道袍在风中飘飘。
自远至近,只用了几秒钟。
追风之速,极为震撼。
现在,双方站立面对。
师姑白发披肩,头上扎一条道巾。
灰色道袍,黑立领,赤着双手。
那双手枯如松枝,长如鹰爪,指甲如钢针。
张凡微微一笑:天!又是一个武学狂人。
真是不理解这些人!
俗世多少快乐,他们全然不顾,却非要在打打斗斗中寻找人生支点。莫非前生是猎狗出身?
“花蝉子师姑好!”张凡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施礼。虽然大战在即,但形式上的尊重不得没有。
花蝉子并不还礼,俨然以长辈自居,语出惊人:“身后事安排妥当了?”
张凡一愣:好没修养的老朽货!
给你脸,你不要脸。
“没有。”张凡简单道。
“你不准备后事,那就是说,师姑我需要安排后事?”
花蝉子冷笑道,同时,脸上现出一丝惊讶。
她一惊张凡敢来赴会,二惊张凡淡定如斯。
“既非前者,也非后者。我师父吩咐,此次前来天山,是师姑要赐教我几招,我是前来学习的,并非要见刀见血。请师姑不要想多了。”张凡温和笑道。
“嘿嘿,”花蝉子发出一串冷笑,“嘿嘿……”
笑声在冷风中显得极为瘆人。
巧花握着张凡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仿佛冷风刺骨透胸。
眼前这个老刁婆,绝非善类。
看样子,今天双方必有一方凶多吉少。
“老太婆,你笑个叉!”巧花出口骂道。
“咦?你是谁?也敢口出无状?”花蝉子把目光投向巧花。
“老掉渣的东西,风干的尸首!也配问我?”巧花大声骂道。
一来花蝉子见面第一句就不客气,巧花自然不必客气。
二来巧花知道,斗阵之时,须心静气凝。心不静,阵法乱。
她要主动激怒对方,使老太婆无法从容布阵。
“是我侄媳妇?”花蝉子看了看张凡。
“师姑,”张凡道,“不必多费口舌,要开场就开场,一会儿太阳升起来,天气就热了,师姑穷嗖嗖的,恐怕住不起有洗浴设备的旅馆吧,还是早打早结束,我可以回镇上吃早餐!”
被晚辈讥讽“穷嗖嗖”的,花蝉子一愣,脸色微变。
眼里杀机四起。
鹰爪紧握。
步子一退,摆了一个门户,朗声道:“我古元门从不出你这种无师无长的孽子,今天我替如云小子清理门户。”
“师姑,这样说话,就虚伪了!”张凡进一步刺激道,“想要那本书,就明说,何必装出一副正义嘴脸?”
“哼,想要那本书又怎么了?那本书本不该归你!你一不出家入我古元门派,二无武林宿缘,乃是一个乡村庸医,凭什么继承我古元门派千年绝学?话已然敞开,我直截了当地告诉你,交出玄清秘术,滚回江清去做你的村医,再别沾染江湖之事。”
“呵呵,师姑今天甫一见面,就教训弟子一大堆废话!我倒是想知道,师姑说这些话,有什么底气?玄清秘术在古元门世代单传,传弟子不传同辈师兄弟,这是铁律!我师父道行高超,光大我古元门派,自然有资格继承此书。而至于我……”
“你不配!”花蝉子狠狠地道。
“配与不配,师姑可以当场验证。若是我败了这个阵法,玄清秘术就归你了,好不?”张凡淡然微笑,自信满满,“只不过,今天第一次会见师姑,感觉师姑穷途末路一样,既没营生手段,又无五险一金,一身道袍穿成这么旧了,这不得不让晚辈小看了师姑!要是我古元门的秘术从此以后由你继承,真是玷污了山门。”
接连被两个晚辈嘲笑,花蝉子再大的定力,也无法从容了。
她脸上微红一片,银牙紧咬,声音带着颤声:“张凡,还有你身边这个小表子,既然你们有意冒犯本尊,那本尊我今天就让你们血溅天山!来吧,我一指头点死你们!”
“师姑,我杀你如同拍杀蚊子。不过,今天师父有令,只与你斗阵法,刀枪不用,快亮出你的阵法图来吧。”
张凡说完,小妙手在空中画了三个法指,杀气陡然而出,周身古元真气无形散发,脚下草叶被气场吹动,纷纷倒伏。
无疑,这一战应该是生死之掐。
张凡只能全力出战,不能有半点保留。
“七星陷空阵?小子,来吧!”花蝉子抱着必胜决心,道袍一舞,从宽大袖口里,散出上百道符,顺风飞向空中。
口中尖厉如哨,嘶吼道:“如意!”
声音在空中回荡,宛如震雷,张凡和巧花耳膜几乎受损,心中不禁一紧一跳。
与此同时,花蝉子身形后退几步,站立于道符纷纷落下之处。
黄纸道符有秋风落叶一般,纷纷落在地上。
前后左右,将花蝉子围于中央。
张凡打眼一看,脱口而出:“古元玄清掘地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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