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一看就是场面上的人,很豪爽,是那种属于你花钱我就帮你办事儿的痛快主儿。
张凡介绍完自己的想法,他笑了一笑,跟张凡碰了碰杯:
“张总,现在市面上最难办的事就是单位进人。现在不像以前那么简单了,以前是给哪个头头塞包钱,就可以办得到的。现在是,其他的条件都要符合,但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需要郑老师有一些学术上的成果。”
“嗯嗯。”张凡心里却在暗暗的嘀咕着:如果成果大到能当院士,还来求你做什么?
学生处长马上看出了张凡心中的想法,却也没有回避,直接说道:
“张总,我的意思你可能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是,其他方面的工作也要做,但是学术成果这方面也要具备。怎么说呢,这里其实有一个巧妙的辩证关系,你有学术成果不一定进得来,但你没有学术成果的就一定进不来。我也是实话实说,没有半点保留,请张总和郑老师考虑。”
这话倒是让张凡有点儿开窍了,抬头看了一眼郑芷英。
郑芷英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着急的,只能慢慢的顺水推舟向前推进:“处长说得对,我回去之后,再把学术方面的事情给搞一搞,等条件具备了之后,请处长给引荐个门路。”
“行,”处长爽快的答应道,“我们主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我可以给你引荐一下。”
大家又喝了几巡,渐渐的都有点儿喝高了,学生处长嘴上说话随便起来,透露出了真感情,紧紧的拉着张凡的手,感慨万千的说道:
“张总,其实我挺羡慕你们经商的,自己赚钱自己花,不看谁的眼色,有人请茶也不慌。不像我,身在江湖,身不由己,挣些没来由的钱,说不上哪天都全部加个括号再乘以零……”
张凡也有点儿喝多了,便不顾禁忌,道:
“你卖给巩老师的那幅画我已经看过了。像这种绝品,你也舍得出手,我真是不理解。”
“唉,你有所不知……算了算了,一言难尽,反正是破财免灾,从今以后遵纪守法,好好工作就是了。”
酒席散去之后,张凡和郑芷英回到山庄。
郑芷英有点儿闷闷不乐。
张凡心中也明白,学术水平这种事情,不是一天半天就可以办得到的。
现在发表论文的竞争那么白热化,想在核心期刊上和国际大杂志上发表论文,何其困难!
调度工作的事,难度挺大,不是花钱就可以办的。
两人在房间里喝了茶,休息了一会儿,看看窗外已经是夕阳西下,满天橘黄,感觉到景色不错,便携手出去散步。
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慢慢的向上走。
到了山顶上时,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山顶上有一个凉亭,叫做临风亭。
二人在亭上坐下来,观赏落日的风景。
张凡心里确实第一次这么没底。
以前办什么事情都是信心百倍,没想到在今天这件事情上遇到了似乎不可克服的困难。
看来,自己和郑芷英在一起的希望遥遥无期。
还有,办不成事,心中有一种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看来,体制里的事,跟商场是有些不一样。”张凡感慨的语气中,有些歉意。
郑芷英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用柔软的身体在他的身边摩擦着,声音温柔,像是着落日的余晖一样,透出一种橘黄色的温暖感:
“你不要太过自责,你又不是在体制里混的。对于你来说,这种事情,你是门外汉,怎么可能就一蹴而就把事情办成了。”
郑芷英的安慰,并不能减轻张凡心中的负疚感。
身边这么可爱的女人,她身上散发出儿的那种女性魅力,能使人发疯。可自己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这种感觉十分不好,以至于似乎晚上再伏在她身上做些事情时,信心都不足了。
有自尊心的男人大概都是这样,只有能够满足女人的要求,能给她提供她想要的一切事时,这时的性,才是一种胜利成果的收割,而不是强盗般的抢夺。
“爷爷,我们到凉亭上坐一会吧。”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张凡回头一看,只见山路上一位长者,在一位少女的搀扶之下,正在慢慢的向这边走来。
那位长者约有六七十岁,一头白发,从表情上可以看出来,是那种技术官和行政官两者的混合体。
张凡并没有在意,拿出手机拍照落日的余晖。
这时,那两个人慢慢的走上来,走到亭子里,在张凡和郑芷英的斜对面坐了下来。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看,长者惬意的向张凡点了点头,意思是打扰你们了。
既然老者有这种善意的表示,张凡也不能无动于衷,便掏出中华烟,走了过去,“老先生,抽烟吗?”
说着自己也叨了一支。
长才并没有客气,直接接过去。
张凡用打火机给他点着了香烟,挨着他坐了下来。
“真没想到这里的风景不错,”长者抽了一口烟,感慨的说道,“夕阳无限好啊!”
张凡感觉到,他似乎是故意省略了下半句。
不禁心中琢磨到:
是因为他自己年纪大了,下半句对他来说比较敏感?还是真的因为有什么其他的顾忌?
便没有那么文青地把下半句接上,而是笑了一笑:
“是的,最美就是夕阳红嘛。其实,夕阳的美不仅仅在于它的满天绚烂,大概还是因为它同时也预示着明天的太阳将会从东方重新升起,从这个意义上讲,夕阳其实是不落的。”
张凡说着,看了一眼那位少女。
少女嘻嘻哈哈,非常青春的道:“让我理理,理理……我现在是不是遇见哲学家了?”
长者连连点头,看着张凡感慨的道:
“你说的很有哲理。其实人的生命,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一部电视连续剧。这一集演完了,有自己的后代继续上演下一集。这样一代一代演下去,才形成从古到今,生命的一个连续过程。所以说,个体生命的兴衰,其实只是一个过程,并不是结束。”
说着,慈祥的看着少女,用手拍了拍她的头发:“我快落山了,可是,我孙女我正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不是吗?”
张凡到是知道把一个少女比喻成一个八九点钟的太阳的来历,这是长者那个年代的人对年轻人再恰当不过的比喻了。
只不过,长者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谁身上那句话继续接着说完,所以在张凡的心里,也并没有产生什么过多的负联想,只是把这句话当做一碗纯鸡汤来看待:
“您说得对,太阳总是升起落下,落下升起,在太阳面前,人类挺渺小的,个人的际遇悲欢,想想也算不得什么,过好每一天就是了。”
长者眼睛一亮,打量着张凡:
“你的话,很特别,让人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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