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当然不是不信任朱骥。
只不过,这种事情他不愿意让朱骥来做。
朱骥能力有,但太过正直了,明面上的事情能做,暗地里面的事情他是怎么也做不好的。
而且,朱骥是受命与危难之间,在自己幼年为掌握大权之时,勤勤恳恳办事,已经证明了自己,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朱见深也不愿意让朱骥去做了。
门达现在刚刚起步,他需要证明自己,而且在朝鲜协助刘通组建朝卫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
而在门达离开大明去了朝鲜的时候,东厂也将他的为人处事调查的清清楚楚,在门达回来之前,朱见深也收到了刘通的密奏,对门达有了全方位的评价,最核心的一句就是:“不择手段是豪杰,不忘恩情是英雄,门达此人虽是豪杰,却不是英雄,心狠手辣,如豺狼虎豹之辈,相处之时,一切风顺便相安无事,逆便撕咬吞噬。”
刘通的评价当然也不是无的放矢,是在一起办事看出来的,也不是故意攀咬门达,而是朱见深派人前去询问的。
等到朱骥,门达两个人下去之后。
朱见深看着张保缓缓说道:“张大伴,你觉得门达此人如何?”
“是个不择手段,阴险狡诈的人,不过陛下,现在的锦衣卫少了这种人,能用。”
朱见深点了点头:“是啊,锦衣卫在朱骥的手中根本就发挥不出他的作用,以前朕没有亲政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端倪,可现在朕亲政了,朱骥做的已经不行了,确实该让门达多担点事情了。“
张保听完之后,低下头去,顿了片刻后说道:”陛下,奴婢今年也七十二了,奴婢想给陛下举荐一个人。”
朱见深看了一眼张保,轻笑一声:“你想给朕举荐谁啊,司礼监的那几个执笔,他们都不行,还是东厂的提督太监 。”
“朕可没有其他的意思,你不要多想,什么时候,你觉得身子实在扛不住了,朕在准你养老,现在啊,还是做着吧,终究来说,这皇宫即是朕得家,也是你得家。”
张保闻言,大受感动,赶忙跪下身去:“陛下,奴婢…………”
朱见深打断了张保接下来得话,笑着说道:“起来吧,场面上得话就不要说了,朕是个念旧得人,你办事,朕还是放心得。”
“谢陛下。”说着,张保站起身来。
而朱见深在这个时候却是皱起了眉头,看向张保,慢悠悠得说道:“你觉得平王此人如何?”
朱见湜在白天的时候,才刚刚在乾清宫中闹了事,这也是让朱见深最难看的一次,不过朱见湜虽是让皇兄感觉到了难看,但身上却是没有一丝罪责,因为他把罪责全部推给了汉王,并且在乾清宫中发生的事情传了传去,还能给自己弄一个纯良孝顺的美名。
不管如何,他都是赢得。
可以说,他不仅卖了汉王朱见潾,还卖了朱见深。
“平王自作聪明,哗众取宠,以奴婢看来,日后还是会惹出点麻烦的,陛下,让他去平壤为外地藩王,永不让其入京,才是好的啊。”张保缓身说道,对于平王张保可是一点都不喜欢。
张保能在汉王的事情上说些好话,因为汉王即便耍点心眼,可也改变不了老实人得本质。
而平王这些年在京师虽然有着好名声,甚至皇后都高看他一眼,但掌握着东厂的张保可是对平王了解很清楚的,也不愿为平王说上一句好话。
朱见潾点了点头:“平王与汉王相比,确实少了一些宽厚,只喜欢用阴谋,成不了什么大事,也不会有什么大本事,去平壤,朝鲜卫的总部都布置在那里,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皇后宫中,这两日,各官员命妇来往不绝,是皇后封给平王挑选王妃,以朕看啊,谁嫁给他日后肯定会吃苦头的。”
朱见深的言语也丝毫没有掩饰对平王的不满。
平王朱见湜虽然会演戏,可朱见深也不是傻子,他的所作所为,清清楚楚。
对于平王朱见湜来说,小时候的聪明机灵,耍滑搞怪,当然不会有在意,可长大了,再这样玩,必定会引起诸多的不满。
为了太上皇朱祁镇在乾清宫中哭诉一番,那就是靠卖了朱见潾来达到自己明哲保身的目的,这虽是聪明的手段,可却显得有些卑鄙不堪。
朱见深下了旨意前往朝鲜给了汉王朱见潾,就是要告诉朱见潾,这小弟去了朝鲜就藩之后,你也不要跟着他瞎胡闹,不然被人家卖了你还数着钱呢。
就藩在即,皇后召见在京官员诰命夫人,让她们给平王说媒,说来说去,有的是清流家的女子,有的是武勋家的女子,都是名门望户。
“陛下,平王娶亲,就藩之时,可千万不要心软,安排他去南宫见太上皇啊,太上皇说不动汉王殿下,可很有机会能够说动平王啊。”张保赶忙说道。
聪明人是不容易被满足的,若是真的有了再进一步的可能,弄不好平王还真的会动心 ,甚至是行动起来。
平王不自量力的搞起来,虽然不会获得成功,但却会对皇帝陛下的名声造成影响,皇帝陛下的登基本就有了戏剧性,有一个太上皇这样的老爹,就很有可能会在后世被调侃,再出现一个平王造反,将太上皇从南宫弄出来,将暗地里面的事情,全部搬到明面上来,对皇帝陛下的威望可是有打击的。
朱见深听完之后,眼中有了杀意,冷冷的说道:“他不敢的,他若是敢,朝鲜也去不了。”
“陛下,不能不防啊。”
“你让东厂在平王府的人给他透透风声,敲打敲打……”
“是,陛下。”
……………………
安南,不知名茂密丛林之中。
一支队伍在林家小道之中行走着。
最前面是数十名甲士开路。
而在后面跟着的是石恶。
这支队伍是一支两百余人的小队,由石恶带队,全程都是步行,在队伍的最中央数百名安南的妙龄女子被捆着双手,一脸麻木的走着。
孙琏与一名来自北地的士兵两个人不慌不忙的跟在队伍的最后面。
他们在百里之内进行了清剿,在两天之间,清除了二十余个村落。
而后,小队一分为二,一队押着两百多名年轻壮丁前往凉山府砍树修路架桥,准备读过凉州河,另一队押着数百名的妙龄女子回到北地大营,而那二十余个村庄只剩下了一些老弱妇孺,不服的,反抗的,都成了一具具尸体。
孙琏就得到了押解女子的好差事。
孙琏身旁的士兵低声对着孙琏说道:“孙琏,今天晚上休息的时候,轮到你我二人值夜了,再不动手,可就机会渺茫了。”
孙琏听完这士兵的话,朝着队伍中间的瞅了瞅,顿了片刻后说道:“还是算了吧,石把总带队,要是被发现了你不值夜,偷偷摸摸玩女人,小心你老二不保。”
这士兵笑了笑说道:“不会的,昨天老四守的夜,弄得正兴起的时候,把总大人就在后面看着,也没有打扰,看着他完的事,唉,放心好了,打下了广源,将军们高兴,把总大人也高兴,对这种事情已经不管了。”
孙琏听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他可是京师的贵族啊,也是未来的将军,怎能做这苟且之事。
看着孙琏摇头拒绝,这士兵低声笑了笑:“唉,好,你说的啊,到了晚上,你可不能改变主意,本来想着,还让你先挑呢,现在,算了…………”
听完战友的话后,孙琏心中小鹿乱撞,精虫瞬间上脑,这都两年了,京师跟自己相好的只怕早就换了好几个人了,他咬了咬牙说道:“好,你说的啊,我先挑。”
这士兵听完孙琏的话后,咧嘴直笑,在战友的笑声中,孙琏也开始安慰自己了,大明的将军又不是太监,外出打仗,怎能全方位克制呢,他在云南,镇南关的时候,跟在石亨身边,可从来没有见到石亨克制过。
沐瓒在两个月前,攻克安南北地最后一座重镇广源,打通了云南沐家直接管理的教化三部司,分别是安南土司,八寨土司,王弄山土司,几乎完成了云南广西西南边睡的占领。
此举也大大的振奋了云南边睡大明的军威,让诸多的土司心中也重新对大明产生了畏惧。
安南伪朝不管怎么说,都是西南各省势力最大的犯罪团伙,他们号称神象兵过千,带甲之兵三人,步卒十余万,在二十多年前,战胜明军之后,便更是猖狂,外宣六使司,乃至其他势力庞大的土司都是害怕安南,他们畏惧安南甚至超过了大明,主要原因就是离得近,而且人家兵多将广,你不好好的礼待安南,大黎朝说打你就打你,而大明却不是说打就打。
沐瓒拿下广源之后,也与广西归顺县构成了直接的联系。
而三土司各部也按照事先的要求,相继出兵,途经交趾宣化,交趾太原等地进入到了凉江府,到了石亨的麾下。
三土司共出动兵士两万余人,不过他们的士兵没有甲胄,只有弓箭武器,最让石亨满意的就是这两万的土司士兵中,有大象一百多头,三个直接听命沐家的土司部落在帮助明军的时候,可谓是不留余力。
当然沐家也不会让他们白白出兵,由沐瓒给石亨,韩雍写信,让大明采购了一笔他们最需要的布匹送到了三个土司。
石亨得到了战象,也收到了交州城兵部尚书于洋的书信与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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