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路上,在门达刻意摧残凌辱下,王淼还真的慢慢“疯了”。
王淼没有关押在诏狱,直接投入刑部大牢,交给三司会审。
詹杨看着这个样子的王淼,苦笑一声:“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啊……”
当年,詹杨跟着徐有贞去了朝鲜,徐有贞也是收银子收到手软,可他却也能把差事办好,到了朝堂之上,又主动交代问题,将在朝鲜所得全部给了朝廷。
这个态度,就是王淼拍马也追不上的。
换句话来说,徐有贞真的将全部的金银都上交了吗。
即便没有全部上交,又有谁会去查呢。
当初还没有离开京师的王淼,是朝堂上的新星,众人都以为王淼仕途坦荡,不日便会真正的成为大明朝的重臣,列班与百官之前,可出了趟远门,在面对来自各层面的诱惑后,他没有把持得住。
对于他的下场,詹杨也说不上怜悯,当初的幸灾乐祸的情绪也消失不见了。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王淼,叹了口气,而后转身而去。
离开了刑部大牢之后,詹杨便坐上了马车去徐府找徐有贞了。
运用自己的语言艺术,将此时王淼的惨状告诉了徐有贞。
徐有贞听完之后,并未做出过多的回应,只是冷冷的道了句:“咎由自取,该……”
徐有贞对王淼没有一丝的怜悯,当然,此时的徐有贞也没有多少精力放在王淼的身上。
而詹杨看着徐有贞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对,对王淼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心中有些好奇。
“徐都御史,你心中莫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徐有贞闻言点了点头,顿了片刻后,他还是开口说道:“大明朝要有大事发生了。”
詹杨听到徐有贞的话后,立马坐直了身体。
大事。
什么大事?
他先是想了想,可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头绪。
难道是户部账册算的不清不楚,不应该啊,这两天户部左侍郎闵元走起路来都是虎虎生威,腰板挺得很直,瞅谁都带着轻视的目光,这若是户部出了事情,他怎么狂妄起来呢。
而王淼的事情现在并不算什么大事吧,朝中早就知道了,现在人也被抓了,也不可能让徐有贞多费心思了。
詹杨虽然现在是刑部的左侍郎,可半年前,他还是礼部得主事官,一下子联想到了在南宫的太上皇。
在之前,陵寝那边的修缮都要停工了。
南宫也传出了些许的风声,陛下也给了徐有贞暗示。
难道太上皇又不行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要真的是南宫那位有什么事情,徐都御史不应该是一脸愁容的。
“什么大事?”
“涉及到陛下的……”徐有贞轻声说道。
而詹杨听完之后,直勾勾的看着徐有贞,想等着徐都御史接下来的话。
徐有贞本不想告诉詹杨,可看到詹杨那期盼的目光后,片刻之后,还是开口说道:“詹侍郎,本官告诉与你,你可不能外传啊……”
“徐都御史,你是了解我的,我嘴巴最严了……”
徐有贞苦笑一声,停顿片刻后低声道:“这两年,陛下应有南巡之打算。”
詹杨听完之后,瞳孔放大了。
“消息确定吗?”
徐有贞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徐有贞在江南待了数年,地方上有着很多靠近徐有贞得官吏。
对于江南官场上面得一些风吹草动,徐有贞也有着自己的渠道第一时间获知。
最开始是魏国公府得小国公爷徐浦给徐有贞写信,将自己老爹徐承宗这些时日忙得事情,告知了徐有贞。
而后,就是官员的密信来往。
让徐有贞在心中确定皇帝陛下要南巡了。
南京的官员,江南的官场已经做好准备要联名上书了。
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在詹杨,徐有贞两人对话的时候。
朱见深收到了户部最新核算出来的年度报告。
现在户部存银三百六十五万两,而南京户部存银一百八十九万两。
在打了四年之久的安南之战,户部总共调动七十八万两,转送工部,军需司三十六万两,军费九十三万两。
总共花费两百余万两白银。
这还没有算上对阵亡将士的抚恤费用。
挣钱难,花钱快。
而曹吉祥,朱仪也是花了很多的银子。
曹吉祥的船队只是初步形成轮廓,就让工部花了三十万两白银,而朱仪上一年的宁波水师,海事司也让朝廷花了二十九万两白银了。
银子如流水一般出去。
朱见深看的仔细。
特别关注了成化十五年的仁政,这些年,逐步有所递增,从刚开始的时候一年十几万两白银,到现在达到了三十万两。
这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是老人的数量确实有着很大的提升。
另外一个就是地方上有官员在贪墨。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见深也并没有想法针对这件事情,做出调查。
水至清则无鱼。
想让人家干活,就能给吃肉。
只要那些老人能够切实的收到朝廷的恩养之银,即便让那些官员占点便宜朱见深也是能够接受的。
朱见深看了许久,而后看向站在一旁的高义:“朕想了想,还是要给他们一些甜头啊……要还是不满足……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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