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停下脚步,而后走到栏杆处,看着小码头上的王椁,看了一会儿后,果然看到了自己的老爹爹,朱祁镇。
此时的他正从一艘花船上下来,到了王椁的身边,吩咐着什么,而王椁听完之后,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袋子上了船。
这他妈是付账去了。
朱见深看到之后,眉头一挑,看来东厂的这支小队伍经费超了那么多,也是理所应当的。
老爹爹那么会玩,会玩就代表着会花银子,这样看来,他轻装简行的日子,可是要比自己好了许多。
而过了一会儿后,王椁下船,朱祁镇便不知又跟王椁说些什么。
离得较远,他们说什么,朱见深等一行人也听不到,不过,却能从王椁的肢体动作看出,此时的他多少是有些激动的。
片刻之后,朱见深也知道为何王椁会激动了。
自己的老爹爹,老爹爹在给王椁说完话后,他便又重新上了一艘花船。
动作敏捷,神采飞扬……完全不像朱见深在深宫里面见到的那种蔫不拉几的状态。
看来,自己的老爹爹是找到人生的意义,活着的乐趣了。
不过虽然心中如此想着,可等到朱见深看到这一幕后,还是叹了一口气,并且心中也非常好奇。
自己老爹爹的身子骨那么强吗?裤子还没有提上,龙根还没有休息呢,这又换人了。
站在岸边的朱见深就这样看着自家老爹爹重新登上的花船,慢慢的划出去……
他去再一次的享受鱼水之欢。
这搞得朱见深很是火大。
而后,朱见深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赵化农又低声说道:“公子,您瞧那个是不是熟人……”
朱见深闻言又朝着赵化农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他妈有一个熟人。
徐有贞的好基友。
南巡副使,三品大员,在朱见深这里已是被内定的刑部尚书,詹杨……
这老头是孤身一人来的,想来是怕被人发现,东张西望,鬼鬼祟祟,他穿的衣服是粗衣麻布,脸上的胡须也是凌乱的紧……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农家老汉的模样,本来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如此装扮的人,又岂会出现在秦淮河这等烟花之地。
虽然到了晚上,可秦淮河两岸被烛光照的如同白昼。
赵化农从事的是情报类工作,这么多年的磨砺,早就让他拥有着鹰的眼睛,狗的鼻子,只扫一眼,便发现了伪装起来的詹杨。
朱见深叹了口气:“ 没想到詹杨也来了……”
这一刻,朱见深是无语的,确实是挺无语的,詹杨虽然变得有些油嘴滑舌,可在朱见深固有的印象中,他还是比较传统的,抱着经典论义过火,在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坚守,可现在发现,这家伙心中还挺狂野的……
“詹杨来了,哪里,哪里……”一听到这话,徐有贞立即开口询问道。
原本徐有贞看到王椁之后,心里面就清楚,太上皇也在这里,不过太上皇在外这样玩,陛下脸上多少是有些挂不住的,而作为臣子的自己,就更不能看的那么清楚了,所以,他一直抬着头看天空………本来想着,装到最后呢,可听到詹杨的名字后,瞬间吼不住了。
“那个……”赵化农朝着下方指去。
而徐有贞顺着看去,还真的看到了詹杨,而且此时詹杨正站在一艘花船旁,对着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喊什么,片刻之后,詹杨便登上了花船。
下面详细阐述詹杨同志简历,詹杨,男,汉族,大明国籍,永乐八年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富庶家庭中,宣德十年,中举,正统元年初,任翰林院编纂,同年,转调刑部,正统八年为为礼部主事,成化元年为礼部郎中官,成化六年为礼部右侍郎,成化七年,为礼部左侍郎,而后调任刑部为左侍郎,掌刑部事……詹杨自小便树立起我为天下,一心为大明,为社稷的崇高理想,以及艰苦朴素,敢为人先的优良品质。
可现在这样一个被公认的好官员,此时也跑到了船上充当起了嫖客,而且今年的詹杨已经五十五岁了,嘴上的胡须都白了不少。
这一幕徐有贞是尽收眼底,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皇帝陛下,而后轻笑一声,故作轻松的说道:“詹侍郎一直都是一本正经的,并且对任何事情都很好奇,想来,这次到秦淮河上来,也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他都马上六十岁了,比臣还大上两岁呢,对风月场上的事情估摸着早就提不起精神了……”
朱见深听到徐有贞的话后,只是淡淡一笑:“你啊,太过小心了,我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间无君子,即便他就是来寻欢作乐的,我啊,也不会怪罪于他,人家花钱买高兴,正常,更何况别说六十,即便是八十岁的老翁,对风月之事,也都是跃跃欲试……走吧,休要在多看了。”
说着,朱见深便转过身去,朝着前面走去。
而徐有贞又看了一眼詹杨乘坐的花船,暗自摇了摇头,而后又赶忙追了上去。
不过,让朱见深震惊的事情,接连发生。
他在秦淮河上晃悠一圈,詹杨不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官员,也不是品级最高的官员。
一场夜游下来,在赵化农的观察下,朱见深发现了十几个从京师来的官员,并且都是四品之上的,当然,这也不代表四品之下的官员,对十里秦淮没有好奇心,完全是因为赵化农根本就不认识四品之下的官员。
等到朱见深在秦淮河边,与自己的兵部尚书韩雍,内阁成员彭时对视之后,朱见深知道这秦淮河,自己是不能在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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