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吃过饭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慕容翰求见,慕容棹听完派人快请,慕容翰乃是大单于庶长子,并不是正妃段氏所生,身材魁梧,有勇有谋,数次跟随父亲出生入死征战杀场,苦于庶子并无继承单于的资格,只能将来看着弟弟慕容皝继承单于位。
慕容棹知道这些事,对于自己来人根基太浅,要想立足就得与君臣搞好关系,慕容翰见了慕容棹倒身下拜说道:“翰见过兄长!”慕容棹扶起慕容翰说道:“贤弟你我一家人不必多礼请坐!”“谢兄长,兄长,翰连夜拜见有要事相告!”慕容棹示意慕容翰说下去,“兄长有所不知,慕容氏周围宇文部,段部,拓跋部,秃发部狼围窥羊,面善心恶,欲图大棘城,灭我慕容氏。”“弱肉强食,放眼天下何处不是,若以武力除之,自断纳降之路,群狼攻之,狮虎皆难御敌,贤弟之意,屈人之兵,不战而胜?”慕容棹问道,慕容翰站起身说道:“兄长真乃智圣在世,诸葛重生,纵观大棘城无文武兼备者可担此任!”
慕容棹明白慕容翰的来意,是大单于派来的说客,名义上大单于封义德公在大棘城享受荣华富贵,背后派人传手谕游说各部,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只能无奈的说道:“愚兄刚到大棘城,并无寸功,以裙带上位,将士多有不悦,有损大单于威信,请回复大单于棹明日去各部。”“有劳兄长!”说完拿出几封信交给慕容棹,目的达到慕容翰告辞。东方碧生气的说道:“各部落与慕容氏面和神离,熟知烛之武,可知高阳酒徒之流?哪是义德公,分明是火炉公!”慕容棹神秘的附在东方碧耳边说道:“此事易耳,现在安歇!”
次日,慕容棹收拾行装,身体内衬棉服,外裹皮袄,赶奔辽西郡令支城(现河北省唐山市迁安县)来见段疾陆眷。(段氏鲜卑,东部鲜卑的一支,也称段部鲜卑、段部、段国,是以鲜卑、乌桓族为主体,融合部分汉人和匈奴人而形成的一支游牧部落,东汉中期由辽东迁徙至辽西。)慕容棹知道段氏兵强马壮,手下有五千多户,占据辽西是慕容氏南下的障碍,所以打通道路可图华夏。
段疾陆眷正与众部落首领饮酒,座上客正是庄行山,闻门人禀报,大棘城使者慕容棹求见,庄行山放下陶碗看了一眼段疾陆眷面带不悦的说道:“公为朝廷外戚,私下结党营私不成!”“上差息怒,段部与慕容氏素日并无来往,慕容棹求见不知何故,待我擒拿到屋中问个究竟。”“慢来,你且见上一面,我躲出去,看小子所为何事在做商议!”“是上差,来人有请!”慕容棹不知道庄行山在这里,带着东方碧大摇大摆走进房间抱拳道:“慕容棹拜见大单于!”段疾陆眷坐着没动翻起眼皮看了一眼,而后眼睛看着桌上的肉盆问道:“我与慕容部素无瓜葛,今日来见为何事?”
慕容棹见势不利依然客气说道:“棹奉慕容将军之命前来下书!”“书信何在?”慕容棹拿出书信,有人接过书信呈上。段疾陆眷打开书信看了几眼冷笑几声说道:“汝以下书威名劝我依附慕容部?”慕容棹不知道书信写的什么,看段疾陆眷脸上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神情自若的说道:“敢问单于纵观天下何人为英雄?”话出口出乎段疾陆眷的意料,对这个话题倒是感兴趣不由的说道:“我观天下英雄刘耀,石勒之辈!”慕容棹含笑说道:“刘耀嗜酒如命,虽勇猛善战,难逃穷兵黩武,滥杀无数之名,不闻忠言,不为善政何来英雄。石勒聚贤集将,恩威百姓,部众不下五万,但以民为食,残暴无度不为英雄。”
“以你之见谁为英雄?”“在下认为为英雄者慕容廆也,善政爱民,匡扶大晋,招贤纳士,平叛安俘,大将百员,部众十万,此不为英雄否?”段疾陆眷哼了一声,慕容氏虽割据一方,但也受朝廷调遣,同为大晋臣子,官阶不分高低,让自己听从慕容氏的命令如何也做不到,况且庄行山在心里有后盾,不等慕容棹说完拍案而起怒道:“慕容棹休得多言,来人将慕容棹拿下!”桌前站起两位兄弟段匹磾(di),段文鸳伸手就要抓慕容棹。
东方碧抽剑在手,一个声音传来,“慕容棹还认识我吗?”慕容棹甩脸观看,在段疾陆眷身边站着庄行山,心里明白几分冷笑几声道:“庄行山我怎不识,朝廷鹰犬,乱杀无辜引起江湖的血雨腥风,此等恶人见者当诛!”庄行山咬牙切齿说道:“慕容棹你在刺史府杀了我的侄儿,我已寻你多日,未料自投罗网!”慕容棹也不想废话见面水火不容,快速退出房间,在院西侧有一张石桌,慕容棹东方碧站在石桌前。段氏兄弟带着十几名军兵于门口外摆开阵势,庄行山稳稳走到院中点手叫慕容棹,“小子前来领死!”庄行山心里有底,面对手下败将心里不免有轻敌之意,有所顾忌的是双剑合璧。
慕容棹心里虚表现的出来确是沉着冷静,天空中又飘落雪叶,似万朵梨花瓣随风飘落、又似银蛇乱舞迷乱视线,地上罩一层白色踩上去有些滑,庄行山抽出剑,慕容棹出剑手背有一块兽皮覆盖不至于冻伤,庄行山却没有,极寒天气手指僵硬,心中被仇恨所充斥竟然觉不到冷。盖顶一剑劈下,慕容棹横剑架开顺势斜砍右肩,庄行山侧身错开攻势,以剑封出出左掌打慕容棹前心,慕容棹回剑出左掌接住,双掌击在一起,二人退出有四步,力量势均力敌,不分伯仲。
庄行山紧走几步再次出招上撩式,一招凤凰单展翅,慕容棹对于攻防兼备的招式不正面交锋,快速转身躲在庄行山身后,抬腿踢庄行山双腿,庄行山闻身后恶风打算跃起,脚用力右脚滑开错过闪躲的时间,慕容棹踢在腿肚子上,庄行山身体向前抢几步,身体扑倒头碰向石桌。慕容棹脚尖用力,双脚平踩借助雪滑快速至桌前脚垫在石桌上,庄行山头重重砸在脚上,慕容棹顿觉脚痛如剜肉。庄行山丢了剑双手按地身子弹起抱拳说道:“多谢救命之恩,为公岂是个人情感所左右,我身为大晋子民还要取你性命!”
慕容棹收回腿说道:“于公于私你我不能为伍同谋,师叔请自便!”“那为何救我?”庄行山奇怪的问道,“师叔虽是叛经离道之人,但也是棹之长辈,自此以后互不相欠,善恶之间并无界,只是良心所居!”庄行山不为所动挑眉说道:“慕容棹故作丑态,不值世人怜悯,身为中原人勾结外族背叛朝廷为天下人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既然如此,请!”东方碧在身后说道:“既冥顽无知,又谈何良言!”说着走到慕容棹身旁。
庄行山握剑的手有点僵硬,段疾陆眷怕庄行山有什么不测,派段匹磾带着五名武士站在前面,庄行山刚想说让他们退下,段疾陆眷在身后说道:“上差请到屋中休息,此等小事还劳烦上差!”庄行山领教过双剑的厉害,借坡下驴退回到屋中,慕容棹见段匹磾身高九尺,体宽背厚,头带鹿皮帽,身披狐皮氅,头大如斗,龙眉突目,眼珠呈蓝色,高鼻梁宽嘴巴,两腮卷髯,颌下微黑胡须,手中提着一口钢刀,威风八面,百步煞气。慕容棹此来是游说,局面闹得太僵以后无法收场,抱拳客气说道:“大单于!慕容棹告辞,改日再来拜访!”段疾陆眷也考虑到朝廷不在没了靠山,自己就是慕容部口边一块肉,论各个方面不及慕容部,所以也未阻拦,慕容棹离开令支城乘雪向南又去濡源。
两地有几百里,走出一天不过百里已是饥冷交加,苦寒之地人烟稀少,眼见天色渐暗,雪越下越大,对面看不到人,四周一片白色,站在雪地才感觉到人的渺小。前面出现低矮的山,山上黛黑色树木显露出来,慕容棹大声说道:“有山必有洞可以避雪!”又走出十里之遥看着山就在眼前却还未到,东方碧有点泄气,慕容棹挑衅的说道:“就在眼前,看谁先到达山下!”说完身体前弓,双腿绷力,身体弹出去已出去几丈,东方碧围紧皮帽,深吸一口气纵身起两丈,顺风省力不少,双手展开皮裘借风前行,很快超过慕容棹。
慕容棹一见赞道:“白雪映红妆,飘兮若玄女散梨花,云兮若散落人间。”东方碧几个提气落在山下,慕容棹也追到,山下有一个矿洞,洞口外堆起碎石,天气太冷已经无人采矿,洞口有一人高,里面暖气涌出在洞口处化成白烟。两个人顺着山洞向前走,地上被踩踏的光滑露出金色的纹理,洞边有很多木棍支撑,防止石块的掉落。在洞中侧面有放置工具,还有替换的木桩,慕容棹取木生火,抖落身上积雪,拿出干粮肉干,无水就以雪代替,整日走路都已困乏,合衣卧在火边沉沉睡去,突然一阵吼叫传来惊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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