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抄家小队到金陵(1 / 1)

镇国公其实不想儿子司药监的,他想让儿子进朝堂,可陛下好说歹说,非说他儿子是千年难一遇的制药天才,给他夸得飘飘的,头脑一热就让儿子去了。

司药监不是太医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而是研究制造新药物的地方。

谢欢挥手示意宫人将杜承匀带进来,一边附和道:“你儿子挺厉害啊。”

“不不,身居其位谋其政,没什么值得夸的,哪有公主殿下一半优秀啊,即便没被陛下派遣,也仍愿意散尽家财为民。”镇国公自然地夸道。

谢欢忽然沉默了,看着镇国公,半天蹦出一句,“我走的时候,你还没这样会讲话。”

……

一句话,叫镇国公也沉默了,又生出了泪意,但一想儿子快进来了,强忍着收回去。

杜承匀稳步踏入殿中,严肃着一张脸,执剑拱手,“参见太子殿下。”

谢欢看他穿得单薄,就知他从何处来,“你怎么来了,孤的女儿受欺负了?”

杜承匀简单地将所见所闻道来。

谢欢欣慰地笑一声,“谁能欺负她呀,不过校尉们都是这样弱不禁风吗?”

镇国公:“臣的儿子不这样。”

谢欢嫌弃地啧一声,“回头将这些没用的都换了,有事指望不上,没事自找麻烦。”

“是。”镇国公颔首。

谢欢看杜承匀还站着,“你还有事?”

杜承匀摇头,再次拱手退下。

镇国公看儿子这呆愣样,眯了眯眼,“殿下,您瞧臣这个儿子怎么样?”

“有话直说。”谢欢瞥他。

镇国公腼腆地扯嘴笑,轻咳一声,“他呀,虚长平昭郡主几岁,两人又同在禁军,还是有些缘分的。”

“打住,”谢欢两手做个打住的动作,“阿昭心中有人了。”

镇国公疑惑,“谁啊?”

谁?

谢欢尚不知,此人都跑到城外了。

谢昭换了常服出宫门后直奔裴府,却是没有看见宋息的人,情绪不佳的她心中着急,又听玉翡说宋息离开了,更是气得捏紧了剑柄。

一个两个,都是找揍。

谢昭愠怒的面容上,像是覆上一层寒冰,她骑着马追出城,于城郊看见坐在驴车上的宋息。

纵马追上,她的剑直接飞到了驴车前,扎进土中,阻挡驴车前进。

驴车被迫停下。

一身浅灰色衣衫的宋息坐在车板上,没有遮蔽挡风,头顶犹如被乌云笼罩,俊秀的面容满是郁色,忽然被一把剑挡住去路。

他瞪目偏头,见来人飒爽地骑于马背上,正是叫他日思夜想的谢昭。

宋息下意识想张嘴喊人,却在看见对方一脸漠然凶意时收住,将到口边的呼喊又咽了回去,想到对方将自己抛下的可恶行径,眼眶霎时泛了红,当即撇过脸去,不再看她。

“下来。”谢昭言简意赅,话语都透着一股凉气。

宋息心头酸涩,委屈极了,不理会,不下车。

可驴车早被强行停下,这会儿他不下车,也没法逃离谢昭的视线,也就只能僵持着不去看她,算作他最后的倔强。

谢昭见他执着地要离开的模样,眸中闪过疑色,没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的眼下局面,她拧拧眉,语气不善,“你不跟我了?”

问这话时,她握着缰绳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

而后,见车板上的人头更低了,谢昭克制着情绪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跟我了吗。”

倘若他回答是,她谢昭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

车板上曲着腿坐的宋息在听了她两边“不耐烦”的问话后,心头的委屈达到顶峰,此刻仰起头,红着的眼睛怒瞪对方,“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谢昭一脸莫名,“我何时说不要你了?”

宋息一听,幽怨的眼神变得清明,心头一急,从车板上猛地站起来,努力与马背上的谢昭一样高,“你是没说,可你自己进宫去了,留我一人在外面!”

谢昭听他这意思并不是想跑,而是耍脾气了,脸上的冷漠褪去,无奈道:“我被陛下授了校尉之职,往后会忙些,时而顾不上你,我在宫外单给你找个宅子住可好?”

“那我成什么了,别人讲起来,有多难听啊!”宋息扬头。

“是我没有顾虑到你,”谢昭垂眸,“那你走吧,或许你喜欢自由。”语毕,调转马头,往来时的路返回。

宋息瞪大眼睛,他有说不愿意吗?这就走了?!

刚消的怒气再度升起,但来不及散开,他抬腿跳下驴车,将谢昭落下的剑从地上拔出,宝贝地放在驴车上,再吃力地让驴掉头,朝谢昭追去,“等等我啊!”

驴车怎么追得上马,宋息又怎么能追得上谢昭。

若能追上,说明是谢昭在等他,她停在一里之外,等来了不远处追上来的宋息,在驴车经过身侧时,谢昭倾身伸手,拉住宋息的手腕,将他往马上带。

宋息在空中旋转半圈,抱着剑坐在谢昭的身后。

“拉住我。”谢昭提醒。

宋息听闻,整个人都贴到了谢昭的后背,伸手环住她。

中间这柄剑咯人得很,偏偏还扔不得。

“阿昭,”他嗓音轻轻的,“我想做太医,这样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谢昭握着缰绳,在宋息看不到的角度,迎风弯起唇。

*

晋元二十二年,二月廿一。

帝王将太子游历归来的消息昭告天下,为与民同乐,下令减赋税一成,持续一年,并赦免牢狱中仅剩一年刑期的犯人,恩准他们提前归家与家人团聚。

金陵的空气中笼罩着清新的春雨气息,一颗颗小雨挥洒在半空,迎来了新年的春分。

虽然走在路上仍能感觉到凉飕飕的,但这场寒冬,算是彻底过去了。

摊贩出来做生意了,繁华的街道上,也多了不少行人,因着减了税,不少人家开始庆祝,每个月可以多吃几顿肉、每季度可以多裁几件新衣了!

摊贩与路人皆不惧这几颗毛毛雨,沉浸在喜悦中。

此时,不远处传来敲锣声,行人闻声望去,就见森严威武的队伍从城门通过,前头两路人马穿着飞鱼服,各个虎背蜂腰螳螂腿,高坐马背上,腰侧悬挂着统一的佩刀。

鞭策马儿的声音与粗狂的“驾”,不绝于耳。

行人散开两旁,有人欣赏着俊俏的男子,有人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还有胆小的孩童被这阵仗与气魄吓哭了。

京机卫能有什么事,所到之处不是抄家,便是大案要案。

行人目光跟随京机卫的方向望了一阵,再见京机卫后头,是浩浩荡荡两队穿着金色盔甲的禁军,一副生人勿近的森冷气场,令行人纷纷退远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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