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的动作很快,第二日朝堂之上便跪了下来,为昨日之事请罪。
“微臣查明,是微臣的二女儿倾慕皇上已久,遂瞒着皇后娘娘买通的宫人,欲以身救驾换取侍奉陛下的机会,然却临阵退缩,昨日如玲回府告知微臣此时,微臣痛心疾首,同时惶恐不安。”
“请奏陛下,饶恕微臣女儿一命,微臣愿意自请辞去头顶的乌纱帽,以此谢罪!”章楠跪在朝堂之上,老泪纵横,“微臣愿此后将小女送到佛寺剃度,余生常伴青灯,只求陛下留她一命......”
与右相章楠交好的一些官员此刻也赶紧出列,替他求情,“陛下,这章家二小姐损伤龙体,其罪当诛,可求陛下看在章相劳苦功高,皇后娘娘操持后宫鞠躬尽瘁的份上,饶恕章相吧......”
他们十分聪明,并不为章如玲求情,而是一个劲儿地为章相求情。
沈怀谦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章楠,这章楠是皇后生父,又是朝堂格局上一根稳定的柱子,若是他辞去官职的话,那么他精心打造出来的如今稳定的朝局势必要改写。
“章相先起来吧。”沈怀谦坐在龙椅上虚扶了一把,“不过是闺阁女子间的小事,况且那茶水也不烫,朕无大碍,也算不得伤及龙体。”
他自然不能承认伤及了龙体,否则的话就会将那小娘子推上风口浪尖。
“小女因一己之私,将陛下置于险境,微臣无言面对陛下。”章楠将额头抵在冰冷的地板上,带着哭腔说道。
平心而论,沈怀谦还是挺喜欢这个八面玲珑的右相的,某些先皇留下来的刺头儿经常让他在朝堂上下不来台,而右相总是能站出来,不动声色地为他解围。
“朕已经说了无碍,既然章相已经做出了惩罚,那此事便就此揭过吧。”沈怀谦抿了抿唇,“朝堂之上是讨论国家大事的地方,这些儿女私情,便留着下朝之后讨论吧。”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不怒自威,能让金銮殿上的每一个官员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圣明,一心为了家国天下,是老臣狭隘了。”章楠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红着眼睛回到了队列里。
下朝之后,常德全前来禀告,那宫女已经招认,是皇后宫里的婢女指使她做的,只让她将茶水泼在皇上面前,万万不能伤及皇上,至于为何章家二小姐突然冲出来,她也不知。
“全部赐死。”沈怀谦冷着脸吩咐道,“你认为,此事跟皇后有多大干系啊?”
虽说现在没有证据指向皇后,但之前送宋婉仪将皇后推下太液池,皇后虽开口为她求情,但心中难免会有所怨恨。
“奴才不知。”常德全连忙屈膝跪在了地上,“奴才实在愚钝......”
“罢了,你下去吧......”沈怀谦揉了揉眉心。
那宫女是他的人亲自审理的,从那宫女嘴里吐出来的应该没有假话,莫不是真的冲着他来的,那小娘子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剃度,佛寺,修行。”宋婉仪从齿间蹦出这几个字,“好一个壮士断腕啊!”
“真是错看皇上了,那明显就是冲着小姐来的,皇上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茱萸一脸忿恨。
她决定以后都不会给皇上好脸了。
“他轻轻放下,可不代表我也会就此放过。”宋婉仪脸上出现了一丝奇异的笑容,“燕九,你上次说,最近很多地方在闹天花,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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