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1 / 1)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她原本以为厉墨时会丢下她自己走了,可一路上,他却是紧紧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生怕会把她丢下似的。

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让她误以为自己在厉墨时心里很重要。

可等她清醒过来,马上又意识到厉墨时是恨自己的,他巴不得自己死了,给自己挡刀不过是为了救下自己再亲手折磨自己。

她能期待什么?

周北叹了口气,有想说的,却也不敢说出来。

他本来就觉得南诗在厉墨时心里有着不一样的位置,现在更加可以确定自己的想法了。

那么危险的时候,厉墨时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保护南诗,可见他对南诗有多么在乎。

“太太,您别担心,我现在马上就送厉总去医院,不会有事的。”周北把油门踩到底,一路都在飙车。

他跟着厉墨时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厉墨时受这么严重的伤,属实是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过,知道厉墨时是为了南诗才受伤,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然厉墨时嘴上不承认,可他心里清楚,南诗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厉墨时靠在椅背上,失血过多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苍白,向来桀骜不驯的姿态也消失了,现在的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车里血腥味弥漫,窗外的风怎么也吹不散。

南诗的坐垫下面慢慢地湿了一块,她的手摁到黏稠的鲜血上面,心里顿时一惊。

“怎么这么多血?”南诗惊呼出声,“周北,再开快点,厉墨时他失血太多了!”

这么多的血,想必伤口肯定很深。

这里到医院还不知道要多久,放任伤口这样流血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恐怕会休克。

南诗让周北把身上的衬衫脱下来,给厉墨时做个简单的包扎。

“厉墨时,你失血太多了,我先帮你简单包扎一下,可能会有点疼,你忍忍。”

厉墨时嗯了一声,目视前方,任由南诗帮自己包扎,不管多疼,都没有吭声。

他能够感觉到南诗的动作很轻,像是害怕弄疼他似的。

“南诗。”厉墨时突然出声,语气很轻,却也很冷淡,“我要是现在死了,以后就没人可以折磨你了。”

闻言,南诗的手顿了顿,在包扎最后一步的时候,像是出气似的,重重地按了一下他的伤口,惹得厉墨时当即倒吸一口凉气。

“你干什么?”厉墨时疼得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南诗轻哼一声,“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心狠手辣,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为了我才会受伤,送你到医院是我应该做的事。”

厉墨时平稳了呼吸,“你倒是好心,可我不会因为你这么说,就轻易放过你。”

宋霜霜做的事,总要有人付出代价。

既然宋霜霜已经去世了,那就由南诗代替她承受后果。

南诗看向窗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厉墨时不打算放过她,她也只能默默承受,想跑,也跑不了。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医院的急诊门口,南诗下了车,想去把厉墨时扶下来,却发现他已经睡过去了。

“厉墨时?”南诗伸手推了推,他身上滚烫的温度把她吓了一跳。

手伸向他的额头,被烫的差点缩回去。

“厉墨时,快醒醒,到医院了。”南诗拍了拍厉墨时的脸,想把他叫醒,“厉墨时……”

蓦地,厉墨时睁开双眼,紧紧扣住了南诗的手腕,用力一拉,便把她带到了自己身前。

那双幽深冷寒,深不见底的双眸泛着锐利的冷光,对上那双眼眸的刹那,南诗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科的医生推着病床匆匆赶出来,南诗这才回过神,连忙让开,医生们便将厉墨时抬上了病床,推了进去。

南诗也跟了过去。

医生们把厉墨时推进了检查室,查看了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口,打麻药,消毒,缝针……最后把他送到病房打上了点滴。

“病人伤口失血过多,又加上发烧,所以会睡的久一点,你们不用担心,明天就会醒过来了。”

“饮食要清淡忌口,不能吃辣,也不能喝酒,伤口不能碰到水。”医生继续叮嘱,“半夜他要是再烧起来就按护士铃,我们会过来检查。”

南诗点点头,把这些都记了下来,“好的,谢谢医生。”

等到医生离开后,周北便找了张折叠床过来,放到了病床的旁边。

“太太,这里条件没有A市好,你讲究一下。”

“周特助,你太客气了。”南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就是厉墨时名义上的妻子,你别叫我太太,听着好不习惯,还是叫我南诗就行。”

“这怎么行?”周北连连摆手,“虽然厉总对你态度不好,但我知道,其实他心里……”

说到这里,周北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句话却点燃了南诗心里的好奇,“他心里什么?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没什么,再说就是我僭越了。”周北说道,“太太,你只要知道,厉总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他不是真的想这样对你,如果以后有什么,你一定要原谅他。”

周北越说,南诗就越懵。

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去原谅厉墨时,他不恨自己就不错了!

不过,周北会说出这些话,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是碍于厉墨时,不敢说出来罢了。

南诗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厉墨时,心里五味陈陈。

尽管厉墨时平时折磨她,虐待她,她又气又恨,可看到厉墨时这么虚弱的样子,她又不免同情起来。

如果不是厉墨时帮自己挡了那么一刀,或许,躺在这的人就是她了。

南诗叹了口气,做人还是得知恩图报,她就勉强照顾厉墨时一个晚上吧。

睡觉前,南诗又伸手摸了摸厉墨时的额头,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在发烧。

手刚伸过去,就被厉墨时的手牢牢抓住,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厉墨时抓着她的手臂,就把她拽到了床上。

南诗瞳孔地震,不敢相信地望着厉墨时。

他明明手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有力气?

她趴在厉墨时身上,也不敢乱动,生怕会压到他受伤的那只手。

“厉墨时,你想干什么?快松开我,让我下去,医生说你要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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