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山行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他女儿娇娇自然功不可没,还有一部分就是悔恨让他彻夜难眠。
明明自己的女婿,曾也是恭恭敬敬待他,当初自己一点没有帮他,可能潜意识里看不起他不过一个穷秀才,谁曾想今日一飞冲天,成了高高在上的县太爷?
县太爷不过七品,但年轻啊,二十七八岁,大好的光阴在等着他,你能说他将来就不会是五品或者四品?甚至可能更高?
女儿娇娇也是,明明可以做一个官夫人,现在却一意孤行害死了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然就算是有些错,女婿看在孩子份上也会轻拿轻放。
上次见她,自己还没有说话,她就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不想想自己的错,就是怪父兄不该给她和离,孩子不该还给陈家。
不和离行吗?不行。
不还给陈家行吗?也不行,孩子自己愿意回,的确也是,跟一个疯疯癫癫的母亲,连个姓都没有,将来怎么办?
女儿还是太自私了。
齐威看着父亲,还不到五十的人,躺在车厢里里,被子盖着都不见什么份量,头发已经大半都白了,哪还是他曾羡慕仰慕的父亲?
马车跑的不算快,阿妩跟婶婶、妹妹一个车,平安自然跟师傅一个车,霍止是想跟平安一起说说笑笑,但孙思成在车上,就是拉他也拉不上来。
“平安,下个月可跟我去京城,京城比府城繁华的多。”
平安摇摇头:“师傅,我还是不去了,我想去秦师傅那,制药还得学,如果可以,您帮我带点东西给我父亲,他一个人也可怜,明年成亲就好了。”
孙思成笑:“你亲爹今年就是没成亲,张家也会请他,没你想的那么可怜,想带什么给他呢?”
“师傅,回永安后我就让吉祥带着去成衣铺,里里外外给他来个一身新,一洗一换也成,其他倒没什么要带的。”
银子也给过了,不过这个没人知道,只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
“你爹明年成亲,你也不打算去?”
“去干什么?他们两个没累赘不好吗?清清静静的两个人,何必让客人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呢?”
孙思成后悔问这句话了:“平安,如果你去,别人羡慕他都来不及,哪里有这么可爱的累赘?”
平安看着师傅笑,少年的脸仿佛在发光,“师傅,也就在您眼里,我才是最好的,不过有朝一日,我定不会让你后悔收我当徒弟。”
孙思成轻笑:“平安,师傅从没有后悔收你当徒弟,你现在就很好,将来会更好。”
三日后,一行人到了永安府。
马氏带阿妩她们直接回了孙府,霍止则带着他的人去了附近的客栈,客栈还是方便一些。
刚进医堂,孙思成和平安就被万长生吓了一大跳。
短短几日,他仿佛变了一个人,瘦了许多,脸都成了锥子。
“爹,你生病了吗?”
万长生眼一热,旁边孙宏宇就说,“平安,去后堂说。”
一到后院,孙思成也皱眉问:“怎么回事?”
孙宏宇道:“府城不知道谁传的,说你女儿跟平安都丢了,长生着急的要死,要出去寻,我拉住了他,没有方向的去哪里寻?这才几日功夫,硬生生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万兄弟,的确是我女儿跟侄女丢了,同时丢的还有两个小姑娘,不过当晚就寻回来了,我在淮南府给几家人看病耽误了行程,实在不知道给你们造成了困扰,对不住。”
“不是平安吗?”
“不是,牵扯到一些事,暂时还不方便跟你说,衙门已经立了案。”不告诉家人是平安的意思,他觉得没必要说出自己冒了险,除了害家人受惊,没什么好处。
万长生松了一口气,儿子没事就好,这几日他回去都住在主院,跟梅娘说自己得了风寒,生怕传给小闺女。
“爹,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万长生笑了:“没什么对不起的,当爹娘都是这样,只是这几日让你叔爷爷受罪了。”
平安忙跟叔爷爷请罪,孙宏宇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然方霄不会带了许多人出来,收到信后又当日回了谷。
但既然大公子跟平安说没事,那就没事。
“思成,昨日医堂送来一病人,左小腿伤了好几日,如今人发热不说,伤腿又红又肿,还有点发紫,我担心腿保不住,人也保不住,我是有心让他截肢,但还没有提出完整的建议,那年轻人就不同意,我只能给他用些药。”
孙思成皱眉:“堂叔,可知道他家的住址?如果可以,让他家人送他过来,我给他看看。”
“知道,我这就让人去叫。”
平安小声道:“上次我们出发前已经制出了酒精,完全可以给这人用,师傅,让小武去取些来。”
孙思成点点头,酒精不是其他药方,没什么害处,最多是没什么效果。
很快小武就去了庄上,因为骑马,来回不过半个时辰。
那个伤患也很快过来了,原来家就在集市不远,腿是被东西不小心砸中的,一开始觉得腿没折,弄些药敷敷就好,没必要来医堂花银子。
谁知道两日后,人竟高烧不止,伤口处也又红又肿,这才着急来百草堂。
孙思成让人把伤者抬到急救处,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到现在还没有退热,人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孙宏宇道:“思成,里面肉都有些坏了,昨日来时不比现在差,看来药起了些作用。”
“师傅,叔爷爷,骨头没折,伤也不算多重,是不是伤他的东西有了铁锈或者其他脏东西,这才感染了。”
孙思成点点头:“如意,你先给他伤处用淡盐水清洗,平安,你用酒精浸泡手术工具,我等会将他化脓的地方开一小口,挤出脓水,堂叔,您去开些消炎镇疼的药,今晚就让他住这里,我跟如意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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