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仰首把皇后替他斟的酒液倒入腹中,下一息,舌尖上略有些独特的酒味就让他明白了皇后做了什么。
温情酒。
一种具有些许催情效果的酒,除了太后赏赐,也就只有皇后有权动用。
他的神色一滞,又恢复寻常,只是一点温情酒而已,还不至于叫他失态,只是对于皇后要为他再斟一杯的请求,他冷声拒绝了。
“不必了。”
卫景珩目光如炬地盯着皇后,唇角微勾,“皇后,莫要再耍这些小心思。”
皇后被帝王的目光盯得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他继续用膳,席面将将撤下去就渐渐觉得浑身有些许发热,卫景珩明白这是温情酒开始起效果了。
只是这一点效果,以他的定力完全能够克制住。
然而等着他的还有下招。
帝后二人各自去洗漱,卫景珩踏入皇后寝殿后敏锐地嗅到了一股暧昧勾人的香气,再看那香炉袅袅,他再也忍不住了。
“温情酒,依兰香,皇后,你是非要朕临幸你不可了?”
卫景珩转身,看向刚进屋的皇后,沉沉的眸子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皇后刚控制住的情绪差点又要崩溃了,扶住门框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陛下息怒,臣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帝王向她步步紧逼,“你的这些手段,只会让朕更加厌恶你。”
皇后被这目光逼得忍不住把头垂下,“臣妾只是太爱陛下了,臣妾不想失去陛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纠结和痛苦,她又如何不知道这样会起反效果呢?但她现在更想要一个孩子呀……
即便那药方有未知的风险,她也愿意赌上一赌,她虽然傻,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使她安安分分的,只要无子也迟早要为媖嫔让路。
可皇后的这番话叫卫景珩觉得十分不适,爱一个人是这样吗?
爱一个人是想叫她快乐,幸福,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她,而不是叫她难过,伤心,愤怒,给她捣乱吧?
阿禾从来就不会为难于他,总是为他着想,即使他给的东西是理所应当的,她也会怀着感恩之心,这样的她与面前的皇后截然不同。
皇后明明德不配位还不知反省,总是给他添乱,还要以他的名声相逼……
想到这里,帝王就不打算再想下去了,他推开皇后,欲出这内殿的门,却被皇后紧紧抓住手臂。
“陛下,您不能走……您走了,我作为的颜面何存?”
“就看在这七年多的夫妻情面上,您留下来吧,哪怕只有一夜……哪怕什么都不做……快过年了……”
皇后的一声声哀求还是动了帝王的一点恻隐之心,是啊,快过年了。
最终他顿住了脚步,而后缓慢转身。
但这天底下的赌徒从来都是输光了的多,浪子回头的少。
躺在床上的帝王隐约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劲,却控制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须臾,身侧的皇后感受到帝王没了动静,慢慢地坐了起来。
“陛下,别怪臣妾……臣妾只是想要个孩子呀……”
这一夜,正阳宫的灯忽然在半夜亮了起来,已经关起来的宫门又开了,乱乱糟糟的,只听到帝王压抑的怒斥:
“皇后,禁足,无诏不得出!”
被吵醒的惠贞郡主偷偷打开了侧殿的大门往外看,宫女太监都在为帝王情绪担忧,无人注意这一角。
她看着帝王皇伯匆匆起驾离开,没多一会,宫门外又急行来了个太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皇后却异常冷静地一直躺在床上,只有脸颊边有两行泪水,待大宫女揽春进来通报时,皇后才勉强打起精神,对揽春点了点头。
揽春的面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她几乎都要哭了,“娘娘,一定要这么做么?”
皇后的心也似滴了血一般,但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去吧,叫他过来,把宫门掩上。”
“……好。”
揽春捂住嘴下去,不到半刻钟,皇后娘娘的床前多了一位太监,他抬起头,昏暗的烛光映照下,露出了一张年轻青涩的面庞。
“阿姐……”
“嘘……别说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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