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三人坐到桌上时,宁宁只看了自己娘亲几眼便好奇道:“娘,你的床上有虫子吗?你的耳朵下面有些红……”
虞亦禾的面上瞬间跟火烧了似的,瞪了此刻也颇有些心虚的陛下,而后强撑着和女儿解释,“是发现了一只蜘蛛,不碍事的,抹点药膏就好了。”
宁宁信了自己娘亲的话,而后在饭桌上叽叽喳喳地说起了在学堂的趣事。
“惠贞,惠贞她最近好像变了很多,都不怎么爱说话了,我还发现二皇子很好玩!”
前一句叫两个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和宁宁解释,听到她陡然转到二皇子身上,他们松了一口气,连忙顺着后半句话说。
“二皇子怎么了?”
难得在宁宁这里听到自己儿子的事,卫景珩也不由自主地倾注了目光过去。
“二皇子……我原本以为他和大皇子一样不好接触,没想到我只是给了他一块没吃过的糕点,他就追着我的喊‘姐姐’了。”
小孩子说到兴头上,也顾不得谁在场,一骨碌全说了,虞亦禾有些尴尬地觑了一眼帝王。
她倒是不觉得他会因此生气,只是终究心里感觉怪异。
谁想他竟然主动询问宁宁,“宁宁,你为什么觉得大皇子不好相处呢?”
宁宁这才后知后觉,大皇子是陛下的儿子,小脸一僵,竟学会含糊其辞了。
“也没有……我饿了,我要吃饭……”
通常情况下,只要她说饿了,谁都会让她先吃饭,这次也是如此,只是她听着耳边传来的男女笑声,恨不得要把小脸埋进碗里。
卫景珩没逼问宁宁,只在心里留了个心眼,虽然他打心底里没想过立大皇子为储君,但大皇子自己会不会自己这么认为进而嚣张跋扈呢?
看来大皇子需要教育一番了。
长春宫,淑妃坐在床边看着又因雪天着凉发烧的儿子,眉头紧锁。
小小的人儿裹在被子里,头上滚烫一片,沁出汗水。
一日来了三次都不管用,半秋气得咒骂起太医,“这些庸医!每年都这样,每年都治不好!”
淑妃拉着儿子的手忍不住握紧,直到床上的小人儿吃痛,她才骤然松开。
“半秋,不必骂了,你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本宫当年走了这个捷径……就要承担其相应的代价,只是……这个代价为什么不能报应在本宫身上呢?”
哪有一个母亲能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儿子体弱多病,能瞧着他年年冬日都要走过一个鬼门关呢?
想到当年的事情,半秋怔了一下,又咬牙道:“既然皇子都顺利出生了,那就一定有治愈的方法,大皇子以后一定会健健康康的!”
然而淑妃却不能像半秋这样说服自己,因为有现成的前车之鉴。
忽在此时,外头小太监进来禀报。
“娘娘,今年除夕之前的宴请命妇的大宴陛下让贵妃代为主持。”
这大宴向来是要宴请所有有品级的命妇,一向为皇后的职责,今年林氏刚被废掉,宴会便交由贵妃主持,其中含义实在太过明显。
淑妃陡然看向了小太监,而后嗤笑出声。
“原本本宫还以为皇后被废,本宫也有一争之力,可是现在看来却是毫无可能……”
她闭了闭眸子,即使她陪伴他多年,即使她为他孕育了大皇子,可她依旧比不过后来之人。
再看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孩子,淑妃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留着虞亦禾当上皇后,她这辈子就没了翻身之地。
皇后之位是虞亦禾的,太子之位是虞亦禾的,自己甚至想再孕育一个健康的孩子都没有机会。
“你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虞亦芙,她应该要有个决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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