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卫景珩并未在意周围内侍的表情,他现在要思考之事可太多了。
如何正当地见到阿禾,这是最要紧的,再然后便是怎样合理地废后,由阿禾取而代之?
不过陛下只稍稍地往里想了想就发现前路艰难,以阿禾的为人,便是他把皇后之位捧到她面前,她也不会抛弃那魏二做他的皇后的。
他竟然要先设法赢得阿禾的心?
一想到这,卫景珩内心就极其煎熬,一想到阿禾还是旁人的妻子要与旁人恩爱,他便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把阿禾从那魏家抢夺入宫。
可他与阿禾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太了解阿禾了,若是他强行君夺臣妻,阿禾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他们之间永远会有一根刺,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而且再算一算时间,二月便是阿禾怀有宁宁的月份。
宁宁那个孩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如同亲生父女一般,他又要阻拦那个孩子的诞生吗?
宁宁和瑜儿,这两个孩子都诞生于景和三年,宁宁是正月出生,瑜儿是七月出生。
他只要耐心等上一年,然后这次选秀,遴选荣氏入宫,宠幸与她,等到第二年,宁宁出生,魏二去世,魏家把阿禾和宁宁遣送回家时,他再顺势感化阿禾,他便两个孩子都有了,阿禾也不会恨他,这一切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可是光想到阿禾在期间所受的委屈和苦楚,他自己的思念和占有欲,卫景珩便怎么也无法就这么静静地等待一年。
这一刻他再次深深地意识到,重生纵然可以改变从前的遗憾,可也必定要经历从前未有的苦楚与纠结。
卫景珩想了整整一天一夜,最终按捺下立刻召见阿禾亦或是直接夺妻的欲望,吩咐司宫台密切关注北宁侯府邸,最主要是关注二少夫人,要把虞亦禾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另一边又吩咐司宫台按照他的提示搜罗北宁侯府邸的罪证。
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
北宁侯府
虞亦禾再一次垂首从老夫人的房中走了出来,走到无人之处,清霜才忍不住道:“老夫人的态度也太差了,怀孩子又不是您一个人的事,她们怎么不多催催姑爷?”
看着为她打抱不平的丫鬟,虞亦禾叹了一口气,“他醉心读书,考学问,我如何能经常分他的心?”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她已经嫁给夫婿四年多了,还未曾有过动静,祖母,婆母都把压力加诸于她身上,那些草药汁不知喝了多少,可依旧不管什么用。
清霜也深知自家小姐的为难,主仆两人回到院中,正巧碰到从外面回来的魏谭。
见到虞亦禾脸色不佳,魏谭刚忙上前牵住虞亦禾的手关切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虞亦禾看着丈夫关切的眼神,心中却起不了半丝暖意,唇边勉强扬起的笑有几分无奈。
“还不就是孩子的事,祖母和母亲又给我换了个方子,又让我后日去观音庙求子。”
她慢慢地把这些委屈诉说,却并不觉得她的夫君能帮她撑腰做主,果不其然,魏谭只是温柔询问:
“阿禾可是觉得药太苦?为夫喂你喝药好不好?这也是巧了,你爱吃蜜饯,为夫正好给你带了张氏的蜜饯,你吃了一定不会苦了。”
清隽秀气的书生把手上提着的牛皮纸包打开,蜜饯的甜蜜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可虞亦禾闻着却觉甜到腻味,甚至有些恶心。
她为什么爱吃蜜饯?因为药太苦了啊……
他是不懂这因果?还是忽略这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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