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鲤容颜未动,只是平静的看着谢言礼半晌。
过了好一阵,顾青鲤才浅浅弯起嘴角,“从来都不是,别人能让我得到什么。而是,我为我自己,得到了什么。”
留下这句话后,顾青鲤才转身在瓶儿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当马车的帘子垂落下,也再次将他们二人分割成了两个空间里的人。
明明相见相谈,又一同走出了皇宫。
可却像是匆匆一瞥。
瓶儿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谢言礼, 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便紧跟着上了马车。
虽说这礼王殿下是个不识礼的,但对姑娘还是好的。
看着顾青鲤的马车渐渐远去,谢言礼的眼神也愈发深沉。
原本处在阳光之下轮廓分明的脸也被西斜的黄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身后那诺大宫廷的影子更如一只庞然巨兽,将他笼在了其中。
可即便是如此,处在阴影之中的他更像是在盘踞在阴影之中的嗜血猛兽。
即便是身后那庞然巨兽也似乎……总会被他吞噬殆尽…
顾青鲤看着窗外的景象,心思也渐渐沉了下来。
为何,谢言礼会察觉。
若是从前,顾青鲤是十分厌恶这种被人窥探到内心的冒犯。
也会为了杜绝危险,而将一切扼杀于摇篮之中。
但对于谢言礼, 她却是起不了杀心,也硬不下心肠。
马车在巷尾一处停了一下。
一道人影忽的飞落在马车前,而后往帘子里递了一封信件。
纤白的手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
“是个好机会。” 她唇齿轻启, “所谓党争,党太多了,也不好。在我成亲之前,朝堂,得再动一动。”
外面的人恭敬等候。
“将我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你们大人。”
“是。”
话落下,那送信之人便已如鬼魅般消失了。
在他消失后,双城才出现在了马车旁边看了眼那个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轻功不错。”他夸了一句。
顾青鲤打趣:“双城也会夸人了?”
双城面无表情,可眉梢却挑了一下,“姑娘若是能学会轻功,属下也会夸姑娘。”
顾青鲤:“……”
双城一直在尝试教她轻功,可她却总是怠于钻研。
后来她想了想,她应当是对这门技术不太感兴趣。
在前世的时候,她总是在家族的熏陶之下学习了许多,无论是自己感兴趣的还是不感兴趣的。
所以这一世她便更喜欢随着性子来。
宁安宫。
卧床的谢重锦听到侍卫的汇报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什么?”伤口一撕裂,谢重锦又立马嗷嗷叫了起来,“哎哟疼死我了!!”
“你说老七出现了还踹了你一脚?”谢重锦疼的龇牙咧嘴。
“是啊殿下,那七殿下可横了!”林侍卫半板正了腰杆告状。
谢重锦嘶了一声,本来那一股上头的火气,在窝囊和生气之间最后选择了受窝囊气,“罢了,他横就横吧。”
他认命的躺了下去,一副死气沉沉的语气,“这宫里谁能横得过他呢。”
本来还想有人撑腰的林侍卫也一下偃旗息鼓了下去。
“还不快去给本殿下传太医,你要疼死我吗!”谢重锦忽然又怒了一声。
“是,属下这就去。”
谢重锦狰狞的龇牙,一边吃痛一边说:“反正这顾青鲤,迟早是本殿下的人。 这满京城的儿郎,顾三小姐都没看上却偏偏看上了我,这说明什么,自然说明本殿下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本想让她来探望一下我,也给她个机会增进一下我与她二人之间的感情。却没想到,被老七给破坏了。
想来,那顾三小姐,定是讨厌死老七了吧……”
……
半个时辰后。
两个太医从宁安宫走了出来。
二人交头接耳低声讨论:
“看来五殿下恢复的挺快啊…… ”
“是啊, 还好我刚刚又下了点药,能让五殿下多躺一阵子多痛一阵子…… ”
“也不知道五殿下哪里得罪了礼王殿下……礼王殿下这心可真狠啊。”
“怎么说话呢,礼王殿下说的是心疼兄长,不希望兄长在外奔波,在宫中多多休息。”
“哦对对对,多多休息,多多休息。 ”
……
秋闱开始,京中也越发的热闹。
而顾青鲤的婚事,也快要敲定。
虽然顾云霆听说对方是五皇子时,一开始是反对的,但很快也便同意了。
感慨的道了句:“也好,不争不抢的,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谢重锦的母妃自是高兴不已,巴不得让顾青鲤当她的儿媳,甚至怕顾家反悔,还专程书信多次。
如今双方都已说好,便只缺三媒六娉正式提亲了。
与此同时,朝中也发生了一件重大事情。
稽查司查到宣王通敌叛国,罪证齐全!
皇帝一怒之下,当朝便将宣王打入了死牢!
而其牵连者也甚广,连坐了无数官员!
顾青鲤躺在院中的摇摇椅上,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看着手里的来信,樱粉色的唇角也轻轻扬了扬,喉咙里缓缓溢出两个字,“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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