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源景低头称是。
心中却对长公主冷嘲热讽。
拿个野种当作宝,也就自己这个好皇姐才干得出来。
妇道人家,只长头发不长见识。
圣上赶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十四弟难得能回京,幼猊你就别横眉竖眼的了。”
“你看他都知道错了。”
“来,先去席上坐下。要不然皇后又该来催了。”
“走走走。”
圣上一手牵着一个,进去殿中,拉着弟妹二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不停说和。
唉,这可真是兄长甜蜜的烦恼啊。
面对高源景讨好的笑,长公主只冷笑一声,把头撇开。
这事儿没完,她才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这个十四郎!
当年可险些把自己给气出病来!
高源景见自己不管怎么伏低做小都不管用,对着长公主的冷脸,也逐渐失去耐性。
行,皇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要把你那个野种给带坏。
想将一个人拉入深渊,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端午是个大日子。
朝廷休沐按循例都是十日休息一天,但逢节假日,不仅能多休息两三天,还能收到来自圣上的节日礼物。
为在北戎使团面前彰显天国上朝之威,也为了暗戳戳庆祝庐江王回京,圣上定了今年端午能休三天。
不仅能休息,就连礼物都比前几年要好上几分。
京城大小官员难得迎来放松的日子。
特别是裴党一干人等,总算能放心休个假了。
跟着裴相干,好处的确大大滴有。
裴相从来不亏待自己人。
但工作强度和压力,也是随之增加。
裴相自己就是工作狂,也不许跟班是个懒散的。
阮季重今天特别高兴。
昨日下值时,他和裴文运一起回来的。
路上,裴文运跟他提了一嘴,说是更改奴籍的律法有了新的眉目,圣上略有意动。
这意味着扶正任氏的未来不远了。
是以今天一大早,任氏就开始家里家外忙活的时候,爱睡懒觉的阮季重没叨叨。
他换上任氏准备好的圆领袍,海棠小团花纹,牵牛紫色,任氏说最爱看自己的阮郎穿这个色。
回回这色上了身,任氏就会目不转睛地盯他盯到捂着脸逃开。
腰间系的是素玉犀带,左侧挂了任氏新绣的左右相对瑞鸟衔花香囊,右侧悬着自己新画的五骨叠扇。
束好发髻,戴上竹篾编制的幞头撑子,裹上吉字纹花罗长脚软幞头。
外头任氏还在催促女儿。
“昨夜就叫你快着些儿,把今日要穿的衣物都准备好。”
“你瞧瞧你,这配的都是什么呀!赶紧换了去!”
“算了,还是我上你屋里去挑吧。”
“就你这样的,我可真真儿是担心,要是嫁了人可怎生是好?不得被婆家给嫌弃死?”
阮文窈一个字都不敢吭,任氏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大清早就被叫起来,开始听母亲的叨叨叨,她困得要死,根本没有心思和母亲唱反调。
阮季重在屋里听着有趣,打开房门去看。
任氏被门打开的声音吸引,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越看脸越红。
她的阮郎都这般年纪了,还是如此俊俏,特别是这身牵牛紫,真个儿是衬他。
这要是上了街,叫其他女郎看去了,可怎生是好。
哎呀!
自己都这样的年纪了,竟然还如此不知羞地想这种事!
哎呀!
阮郎怎生还朝自己笑得这般迷人。
坏死了!
任氏脚一跺,捂着烫到不行的脸飞奔着逃离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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