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道是烈女怕缠郎。反过来呢,也是一样的。”
“裴文运性格刚正,总是冷着一张脸。实际与外表不同,是个脸皮薄的。”
“陛下若是不信,妾身愿与陛下打个赌。”
“妾身赌幼猊会达成所愿。”
圣上来回想着妹妹和裴文运的性格,犹豫不决。
“皇后想赌什么?”
邬皇后侧头想了想,微微一笑。
“若是妾身赢了,圣上取消今岁秋狝可好?”
成日只想着出宫玩,把政事全都丢给裴文运和自己,这可不成。
这个赌注可谓是正好戳中圣上的死穴。
他不服气地道:“那若是朕赢了呢?”
邬皇后云淡风轻地道:“那妾身就下懿旨,给容琴个名分。”
圣上老脸一红,别说那点不服了,声音都降了下来。
“皇后啊……那个,朕……”
邬皇后微微一笑。
“陛下想宠着谁,愿意宠着谁,妾身都不会置喙。”
“陛下乃九五至尊,是天子,所言所行非妾身能干涉的。”
“妾身惟愿陛下莫要因新人,而忘了旧人。”
邬皇后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
“房承旨来妾身这里哭了好几次。宸妃那处近日也冷清不少。”
“老九正是活泼好动,需要陛下陪伴的时候。楚妃识大体,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一直盼着的。”
“楚为成还身负重伤,在江南赈灾。陛下就是看在楚太师为官多年,素来慎行厚道的份上,也该多去看看老九。”
邬皇后一番话,越发让这些时日围着邬容琴打转的圣上无言以对。
“皇后说的是,是朕疏忽了。”
邬皇后笑得雍容闲雅。
“妾身乃后宫之主,为嫔妃们进言,是妾身的分内事。”
圣上则想起了这几日逐渐开始多起来的弹劾,觉得自己的确该冷一冷邬容琴。
“也罢,今日朕就歇在皇后这里吧。传膳吧,你看你,都瘦了不少,可是因为惦记老三?”
邬皇后摸了摸自己明显凹下去的脸,嘴硬不肯承认。
“哪里就惦记那个没用的,不过是苦夏。”
圣上笑着戳了戳她的脸。
“朕还不知道你?好好好,是苦夏,是苦夏。”
邬皇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让余海月带些点心去政事堂。
这个时辰,裴相可没这么早离宫。
长公主怕是得在门前坐到酉时,可不能让人饿着了。
如邬皇后所料,长公主果真在政事堂外,坐到了酉时。
其实可以早一点的。
但裴文运在里面,踌躇着自己该什么时候走。
他总觉得,长公主是一时心血来潮,应当等不了太久,自己多办些公务,晚些回家就是。
结果酉时过了,长公主还在外面坐着。
裴文运成了先绷不住的那个。
政事堂主殿的烛光灭了,后头官舍倒是灯火通明。
长公主心知肚明,裴文运这是想避着自己不见面。
她轻蔑一笑。
没那么容易!
“去后宫,跟皇后知会一声。今晚我要留宿宫中。”
长公主原先住的长乐宫一直留着,圣上担心有时候宫宴晚了,妹妹不胜酒力,回家不安全,就让人直接在宫里住下。
裴文运听谭仕亮特地派来服侍的小太监说,长公主去了后宫,自然猜到她是去了哪里。
头疼不已。
女儿太抢手,老父亲也很忧愁。
第二天一早,还是那个地方,那张椅子。
长公主往椅子上板板正正地一坐,跟个门神似的。
前来政事堂的官员都得先朝她行礼,才能进去办事,出来再行一次礼告辞,才能回自己的府衙去回复。
不过两天,朝中上下官员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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