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地望着满院的肃杀之气。
她还是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让她缠绵缱绻,又深恶痛绝的地方。
院子里覆盖着皑皑白雪,草木叫雪埋在地下,仿佛毫无生机。
“贤安,你过来拉着我点,雪天路滑,我要摔跤了!”
“丹君,你拿着这个雪团,一会儿爹爹过来抱你,你就偷偷放他脖子里好不好?”
“永川,娘牵着你,慢些儿走,刚下过雪,还没扫干净多久,地上湿滑,仔细摔着了。”
隐隐有熟悉的笛声入耳,似断非断。
王悦澄睁着的眼睛,叫风吹干了,又因为笛声重新湿润起来。
伤药的效果很好,涂上去后,半天时间就让纪丹君的脸消了肿。
纪永川好奇地拿着药瓶来回看。
“姐,这是谁送来的啊?”
纪丹君拿着镜子照着脸,头也没回。
“是我公公给的,说他这些年一直用这个,怕你往后伤了用不到好药,就送了一些过来。”
“很早就送来了,只是你一直都没用上。没曾想,我打倒是先用着了。”
纪丹君把脸凑到弟弟跟前,让他看仔细。
“功效还不错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方子,要是有,回头我去要来。”
“谢谢姐!”
院外站着王悦澄,漠然地透过窗户,看着屋内嬉闹的姐弟。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婢女像是被人割了舌头,什么话都没有,只默不作声地跟着。
没有人问她要不要进去看看,也没有人问她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
仿佛只是一堆没有灵魂的木偶。
王悦澄站了好一会儿,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去。
越是临近婚礼,长公主就越发忙碌。
幸好她身边人手够,许多事只要动动嘴,就有人跑腿去做。
明玉一边跟着主子忙活,一边抱怨。
“这虽说赶在婚礼前到,但好歹来殿下跟前磕个头问个好吧?都来了两三日了,也不见个人影。”
长公主倒是心平气和。
“你跟她计较什么?没听见那天的动静吗?”
“我在前院都听见祠堂那头的声音了。要不是丹君劝着,拉着我,我一准儿要去闹。”
“都把闺女给打成什么样了?不知道她没几天就要举行婚礼了吗?”
“心里没点数!”
明玉将确定要来参加后日婚礼的宾客名单递过去。
“先前只知道她疯了,却不知道疯成这样。纪小姐也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
长公主细细看了一遍名单,确认没错,就让底下人去安排当日各人的位置。
谁上座,谁坐谁右手,谁又在谁左手下头,都得琢磨。
“我呀,只盼着她可别再作妖了。先顺顺当当地将婚礼给办完,回头随便她怎么闹都成。”
“大喜的日子闹起来,像什么话!”
“王家也是,怎么不叫个人过来管管?就这么由着自家女儿发疯?”
明玉笑道:“他们连纪小姐的婚事都不愿来,哪里还会踏入辅国公府半步?”
长公主吐出一口气。
“算了,不管他们。”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萧萧。要不是她,我还不知道原来主持一场婚事,有那么多地方需要留神。”
“也算是提前练手了,免得阿祚婚事的时候忙中出错。”
婚礼前一天,京中下起了纷飞大雪。
所有人都担心起来。
雪天路滑,万一抬花轿的轿夫脚滑,摔着轿子里头的纪丹君怎么办?
再者说,人走多了,白雪就泥泞,新娘子的嫁衣会弄脏。
不过幸好,半夜就停了。
几家人向京兆府递交了文书,申请了宵禁通行令,叫上家里所有人,把迎亲的那条道给清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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